为了接待这个大股东,不知道费了他们多少心思,现在一看,大股东也不过是想博美人一笑罢了。
沈淮墨扫了一眼旁边的人,“谢谢了。”
旁人岂会不懂,立刻便退了开去。
沙滩上,只余下两个人。
她对着无敌海景,任凭咸咸的海风将自己心里的顾虑一点点吹散,打算接下来的这个月里,属于他,和她。
“在想什么?”
沈淮墨上前,从身后将她卷进自己怀中,抱得密不透风。
“在想……”她偏了偏头,露出一丝慧黠,“这么好的景色,这么美丽的地方,我居然没有准备沙滩裙,真是好蠢。”
他微一怔,随即笑开来,“不着急。”
她想得到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哪里需得她去劳心?
“不过我也不能久住,“简汐略略嘟了嘟唇,“培训我还得去参加,钱都交了。不去就全浪费了。”
“傻瓜,“他的下颌在她头顶轻轻摩挲,极尽温柔,“纸上谈兵做什么?这个月,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开各种房!”
要不要说得这么暧昧?
简汐的脸上又是火烧火燎成了一片红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将她圈紧,“实战经验更重要。”
越说越暧昧,她怕再说下去都要绷不住推开他了。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却撼动不了他分毫,“是不是想歪了?我说的开,房,是指带你参观一下欧洲的特色酒店。”
明明是他说得那么暧昧她才想歪的好吗?
简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下一瞬,身体就被他反转了过来,两个人鼻尖相触,“简汐,我们,一起去流浪。”
暖色夕阳,金色沙滩,他眸子里一片炙热,他说,我们去流浪。
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粉身碎骨,她也愿意。
可是――
“沈淮墨,去流浪,好。但是我想穿着花裙子,和你一起去流浪,你陪着我,去买花裙子,好不好?”
结果是,他撤开了怀抱,将她带到了现在这个房间里。
长长的海底隧道下来,只得这么一个房间。
玻璃的穹顶,奢华的装饰,那张房中央的大床美得像是人鱼公主的家。
她敢打赌,那张床一定柔软得不可思议。
元首恭敬地退了出去,只余下他们二人。
门徐徐被合上。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到穹顶上方那些五彩斑斓的鱼儿吐泡泡的声音,安静得只有一片湛蓝,在他们的周遭投下光与影。
细碎而梦幻的场景。
他心情极好地上前,熟稔地将她带到衣帽间外,“有很多花裙子,你选一条?”
她却回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他勾唇,“这里,是我设计的。”
而她,是除了自己之外,第一个进来的人。
里面的裙子,是他从云海出发的时候,着人准备的,完全按照她的身形和肤色。
简汐眼圈一热,想起那次她叫秦朗帮自己准备衣服,此刻又是这些裙子,心境,竟是大为不同了。看来他真的,是为了自己才来的里斯本。
“傻瓜,选一条,穿上我看看。”
她回神,随意挑了一条,轻轻合上衣帽间的门。
有些沉默地坐在巨大落地镜前,看着头顶游来游去的鱼儿,忍不住起身,就这么站在玻璃前,戳了戳它们的腮帮子,“嘿,告诉我,我要怎么……”
她要怎么,回报他这样的温柔?
明知是一场穷途末路的爱情,她偏偏要沦陷地这么义无反顾,是不是太傻啊?
面前的鱼儿猛地吐了一个泡泡,似水晶珠子一样往上冒着,仿佛将她心口的那一口浊气,也随之带走。
飞快地旋身,她将手里的裙子换上。
深吸一口气,再度拉开门。
再也,不犹豫。
外面的沈淮墨应声抬眸,目光和她裙摆上的大朵大朵的绯色蔷薇一起,燃烧起来。
他的目光一路向下,停留在她莹白如玉的脚趾上。
连脚趾……都这么可爱。
简汐轻咳一声,脚趾忍不住往里面缩了缩。
水晶一样透明的地板下,鱼儿围拢过来,隔着玻璃轻轻啄着她的脚心。明明触碰不到,她却觉得全身有些酥麻。
许是因为他的灼灼目光。
他伸手,手掌向上,距她只有分寸距离,挑了挑眉。
缓缓地,简汐伸出自己的手。
再郑重不过地,将自己交了出去。
他反手一握,手掌稳稳收拢,两个人的十指,便再度相缠在一起了,然后,才听得他缱绻开口,“可以一起共进晚餐吗,美丽的吉普赛女郎?”
吉普赛女郎?
简汐透过他的眉眼,看到自己的长裙轻摆,可不就是吉普赛女郎吗?
于是扬眉,轻轻一笑,“荣幸之至,卡西莫多先生。”
“……你见过这么帅的卡西莫多吗?”
“毁容前的卡西莫多。”
海风细碎,是心醉的味道。
长长的餐桌,两个人分坐在两端。
侍者将烤好的上好鱼肉端上来,却被沈淮墨一个招手,将两盘都放到了他面前。
细细挑出了所有的刺,才又让人端到她面前。
简汐笑得温柔,十分安心地享受着他的小殷勤,也学着他的模样,将面前的螺去了泥沙,让侍者又端到他面前。
他会心一笑,正欲动筷,却见得酒店的负责人远远而来,手里还端着一盘东西。
“沈先生,“对方将盘子上的银盖打开,垂手而立,“这是刚刚从法国捕捞上来的生蚝,不超过两个小时,请慢用。”
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简汐耳中,让她略略红了脸。
生蚝……
“希望您和沈太太有个愉快的夜晚。”
对方偏偏还落下这么一句话才走。
她尴尬地抬眸,想看看那盘物什,目光却与他撞了个正着。
沈淮墨微微愠怒,却连耳根都有些发烫。
生蚝是干嘛的,他岂会不知,只是吃了,晚上又岂肯放过她?可是不吃,又显得那般欲盖弥彰。
盯着那一盘生蚝进退维谷之际,就听得她的温软嗓音幽幽传来――
“再不吃,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怕是不新鲜的吃下去会伤着肠胃。
可他眸中却是精光一过,将生蚝拨了一半到旁边的小碟子里,着侍者拿给她,“喜欢就多吃一点。”
晦涩不明的深意,没有人刻意去说破,结果就是两个人一半一半地将生蚝吃完,然后红着脸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