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她笑着,心,却被猛地划了一道。
痛。
手心,被指甲掐出一个一个小月牙,源源不断的汗,也渗了出来。
她强自镇定,忍住擂鼓一般的心跳,很努力地,才让自己下楼,让自己在他面前站定,而不是避而不见,而不是落荒而逃。
霍婉总是说,要昂首挺胸,才能把这件事撑过去,她现在,正是在这样做着。
就连眼神里的冷漠平淡,她相信自己也已经练习得很好了。
视线就这么胶着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如琉璃一样的眸子,也定定地锁在她的身上。
薄唇,微微翕动――他知道她在别扭什么。
如果不说清楚,他们永远走不到一起,这件事,会成为她一生的魇。
他默默地上前,再度将她的手握住,任凭她用力,丝毫没有放松之意,“我们好好谈谈。”
不等她回答,已经拉着她往前,坐在巷口的石凳子上。
“沈先生有话快点说完,“她木然地看着他,语气没有起伏,没有感情。
沈淮墨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皮肤和皮肤相接,他明显的感觉到她藏不住的颤栗。
“简汐,照片的事,我都知道了。”
终于,终于要来了吗?简汐胸口一紧,身体抖如落叶,“谢谢沈总的知会。”
拒人千里的模样。
颤栗的嗓音,微扬。她快要稳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怕,”他扬手,她便被他安稳地搂在怀里,然后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嗓音沙哑地开口,“照片,不重要。过去,也不重要。知道吗?我只要现在,只要你,只要将来。”
简汐一震。
不敢相信地抬眸。
睁了半晌,竟是笑出声来。
“不需要你的同情!”她摇头,身体颤抖得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却还是执拗地紧绷在他怀中,“我以前就是做错了事,我自作自受,可是,我最不需要的是你的同情!”
她惊叫着掀开自己的伤疤。
最不需要的,是他的同情!最最害怕得到的,亦是他的同情!
沈淮墨,你可,知道?
她咬了咬牙,将眼里的水雾逼回去,“事实永远都是事实,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那都是我咎由自取!”
眸中生出一股子痛,沈淮墨连忙抬手,将她按在怀里,“简汐,不怕,不怕。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他的心意,她再愚钝,也能感知一二了。
只是自己这样不堪,如何能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蒙尘?
简汐无力地笑了笑,再度开口,“可是我在乎,你,明白……”
吗字还没说出口,阴翳掠过鼻翼,她冰凉的唇上,已经被贴上了两片温热……
他的气息,似兰似麝,已经卷入口腔,挑起她的丁香小舌,纠缠起来……
每一个味蕾,都感知到了相思。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她的了……
翌日,晨起。
简汐怔怔伸手,想要抓住窗棂外透进来的那一缕阳光。
却是徒劳。
她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浅弧。
昨夜他吻了许久,才肯放开自己,而他的话,言犹在耳――
“简汐,若你心里没有我,你不会拒绝我。”
“若你心里没有我,你也不会辞职。”
“若你心里没有我……那么现在这样的吻,你为什么和我一样投入?”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最后,他终是放开了她。
只交代了一句,让她好好想,想清楚了,他再来找她。
可,怎么好好想?
他明明,就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将自己吃得死死的,明明知道,自己中了名叫沈淮墨的毒了!
一夜辗转,不过是他的气息在作祟罢了。
他说他不在乎,她不会不信。只是,众口铄金,她又如何能置他不顾?
烦乱了一晚,心里的千千结扣依旧是毫无头绪的无解,听得闹钟响起,她才顶着两枚黑眼圈,起床洗漱。
先去看展览,再去培训班,才对得起自己交的学费。
其他的事,暂时放一边,也是好的。
展览场面十分宏大,远远看去,就见得展厅门口站了一大堆保镖警察,还铺了红毯。
每个人进去的时候,也需要查一查手中的邀请卡才能成行。
简汐咬唇,有些懊恼――自己早前并不知道需要邀请卡才能入场,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思及此,脸上便略带了一些失望,折身便要往回走,可一记温热的大掌,就这么擦过身侧,将她的手卷进掌中――
“跟我一起进去吧。”
是他!
简汐心里一喜,理智再也占不了上风,只看着面前的沈淮墨,“谢谢。”
他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只径直将她带进了展厅。
顶级酒店的展位都在显眼的好位置,一圈走下来,倒也不累。
学到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少的。
简汐一边看着,一边暗自用功,做着笔记,始终没有发觉,跟在旁边的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得让旁边的人都嫉妒了。
一个回身,撞上一堵坚实的肉墙。
他急急拉开她,“有没有撞到?”
“没,“简汐轻笑一声,抚了抚自己的鼻尖,想要说的话,却被自己咽了回去。
门口那一群人里,带着工作牌的人,不是苏 ,又会是谁?
她也来了?
是代表盛世云庭来参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