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啦啦的救护车声音像催命的符咒,刺得简汐双耳生疼。
按照同事在电话里说到的楼层,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上去。
霍婉已经被推出手术室,此刻躺在icu里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简汐也能看出她脸上已经青肿一片,整个人肿得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膝盖一软,她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离开一个小时的光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简经理……霍婉是被1707的客人施暴打成这样,她拼命要逃出来,结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幸好遇到酒店的清洁工,不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简汐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冷,冻得她连牙关都在颤抖。
1707……那本来应该是自己去的房间,霍婉只是代了自己去受苦而已……
她虚软地靠在墙壁之上,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其他同事在霍婉出来之后就回去了,留我在这里等您,沈总已经接到消息,马上会赶到。”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简汐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不要缺岗,我会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了,简经理,有事随时联系。”
对方匆匆离开。
简汐转身,手指死死地攀附在透明的玻璃之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跌落在地,也唯有如此,才能感知到一点点,关于霍婉的气息……
躺在病房之内,那个毫无血色的人,已经将简汐的心里搅得天翻地覆,血肉模糊。
那一个离岗的职工,那一通电话……
所有的一切,难道是巧合吗?
现在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她已经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身后有脚步沉稳地传来,“简汐。”
“沈先生,”简汐虚软地旋身,话一出口,泪已滑落。
双目红得更是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全身不自控地抖如筛糠,怎么,都控制不住……
“刚才我问过医生,她已经没大碍……简汐,简汐?”
沈淮墨话音未落,简汐已经绵软着身体,在他面前软软地,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她只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有些呛鼻的消毒水味提醒着简汐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里。
她费力地抬起眼睑,就听得旁边沈淮墨的声音悠悠传来,“醒了?”
“沈先生。”
“感觉怎么样?”他坐在床边,脸上是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简汐挣扎着起身,奋力坐起,“霍婉怎么样了?”
“怎么不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沈淮墨皱眉,“话没说两句就晕倒,简汐,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昏倒之后,是他在照顾自己吗?
简汐有些讪讪然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沈先生。”
她下床,忍住眩晕起身,“我想去看看霍婉。”
真是倔强得可以。
沈淮墨立身跟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按在病房内的沙发上,“医生说她没有生命危险,icu你也进不去,能不能等自己休息好了再去看她?”
他如深潭的眸子里,有暗流涌动,可她却是无暇顾及这些。
被他这么按着,昏倒之前的思绪悉数回笼,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沈先生,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
她严肃的神色让沈淮墨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那个电话本来是找我的,但是后来霍婉替我送东西了,我……一定是有人针对我!”她急急忙忙开口,“一定是这样。”
满室陡然地安静了下来。
沈淮墨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而简汐则是紧张地握紧双手。如果他不信……会怎么样?一定会觉得自己无风起浪,爱生事端的吧……
心,突然跳得更快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他的所有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这么重要。
而信任,又何其重要?
像是过了几个黑夜那么久,她终于听得他开口
“简汐,事关重大,你想清楚再说。”
简汐垂下眸子。
她没有任何证明,的确不能凭空猜测。
或许,一切只是巧合。
沈淮墨见她不语,才缓缓开口,“我们已经报警,施暴者已经被抓起来。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惯犯。”
惯犯?
她相信沈淮墨不会骗自己,可是……自己心里的直觉,为什么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