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院,沈澜并不想大过年的还在医院里度过,那真不知道有多囧。
可是手毕竟受伤了,而且医生还说得那么严重。她没有办法,只好听从医生的交代,住院吧,那就。
走到医院走廊,高继儒不知道在和医生说什么,又是握手,又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委托。
“我们要在这住一晚,想办法开间套房。”
沈澜血液逆流,望到医生眼底的笑意饱含暧昧,“继少需要的,自然是最好的。”
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沈澜和高继儒来到住院部,所谓的套房在五楼,打开房门进去,若不是那股虽然淡却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沈澜差点以为她走进的是家星级宾馆。
墙壁也不是医院特有的白色调,客餐厅洗手间一应俱全,高继儒率先进去转了圈,“环境还不错,在这住一晚委屈不了你。”
“我觉得用不着住院,”沈澜站在门口坚持,“宋医生大题小做了吧。”
高继儒拽着她进去,“我跟你说,这话当着我的面讲还成,宋伯跟我爸是世交,更是骨科方面的权威,要被他听见你这样说非气地掐死你不可。”
这时候,沈澜才知道,刚才那医生分明是和高继儒认识的。
医生办公室内,宋医生摇摇头,他最想掐死的倒是高继儒。
他一世英名啊,悬壶济世啊。
沈澜坐在床沿,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车上,“你先回去吧。”
高继儒打开电视,“我在这陪你。”
“我待会叫我妈来就行。”
“你妈陪着还不如我,在这又要担心,好好过年的心情也折腾没了。”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
进来两名女护士,一人推着辆车,上头摆着点滴瓶和温度计等物品,另一人拿了套病号服走到沈澜跟前,“把衣服换上准备打点滴。”
她左手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别说是套头毛衣,就连褪裤子都是难事。
护士把病号服放到她床上,走到另一人身边去检查药水。
高继儒挨过去,对着两名护士道,“你们出去,她脸皮薄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沈澜抬起眼帘睇他。
高继儒取过病号服,“我帮你脱。”
高继儒紧挨着她,沈澜能感觉到他体内热源透过手臂接触的地方传到自己身上,两名护士抿着嘴在笑,脑袋挨脑袋窃窃私语。
“走吧。”
拿点滴瓶的护士用手碰碰同伴。
“等等。”沈澜出声,“挂水吧,我不换了,就穿自己的衣服。”
高继儒目光落向她的腿,泥渍斑斑且脏污不堪,衣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单薄的毛衣袖口撕拉开,简直像广场上的专业乞丐。
沈澜顺他的视线下移,她把双腿并拢后接过高继儒手里的病号服,“我去洗手间。”
高继儒摊开手,眼见她起身大步离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沈澜砰的关门声传入耳中,他目光侧去,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投射在磨砂玻璃上。
折腾许久后才见她出来,头发凌乱耷在肩头,由于静电关系,有些翘,应该是换套衣服不容易,高继儒见她喘的厉害。
沈澜穿着拖鞋走到床跟前,“好了,挂吧,请问有几瓶?”
“三瓶,”护士上前准备扎针,“消炎的药水,也有止痛作用,明早还有三瓶。”
“这么多。”沈澜小声嘟囔,她掀开被子乖乖上床,也不敢怠慢,伤口确实疼得厉害。
高继儒双手抱在胸前站于床尾,扎针时沈澜低着头,头发遮住护士的动作,她另一只放在被面的手紧张地握起,其实也不是怕疼,就扎进去那一下下会莫名带出心里的恐惧。
小护士拍拍她的手背,“拳头攥紧。”
高继儒走过去,就势挨着沈澜靠向床头,他手臂自然地环住她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向怀中。
她分神间隙,尖细的针头已准确无误扎入深青色血管。
护士用胶布固定好,抬头抿起嘴角的梨涡,“你真幸福,有这么疼人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