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让梁晓乐不由心里一暖:
芑俊生蜷着右腿坐在床上,李巧巧头枕着他的左胳膊斜倚在他怀里,正在一小勺一小勺地喝金俊生喂到嘴边的橙黄色的液体。那奇香就是从橙黄色的液体里飘出来的。
这液体是什么?汤药?香水?
说它是汤药一点儿药味儿也没有;说它是香水,可是,人怎么能喝香水呢?
让梁晓乐不解的是宽大的雕花紫檀木双人床上,只铺着一床被褥,放着一个仅供一个人枕的枕头。
梁晓乐对这两个人越来越不理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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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不理解的,还有正喝“香水”的李巧巧。
李巧巧是去年腊月初结的婚,如今快一年了,她还是处?女之身。
她嫁过来的头一天晚上,洞房之夜,芑俊生对她说,十四岁还是一个少女,身体尚未发育成熟。过早同?房对身体不利,很有可能会因此造成终身不孕。芑家已是三辈儿单传,他不想在他这一代上断了香火。
芑俊生抚着她可以盈握的****说,为了她的健康,为了他们将来儿孙满堂,他要忍到她十六岁再与她圆?房。他亲吻着她的耳垂儿说: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对谁也不要说。”
她被他的幽默逗笑了:这种事,还能对外人说吗?
新婚之夜,他就睡到了新房一则的隔间里。让李巧巧一个人睡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双人床上。李巧巧用不解的眼神望了望他,他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给她造成伤害。
李巧巧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心里充满了感激:人家这完全是为了自己好!嫁给这样一个知疼知热的丈夫,也是自己一生的福气。
但有一点儿她不明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等她十六岁以后再把她娶过来?女孩儿大都十三、四岁订婚,二年以后再结婚。邻居家的淼姐和云姐都是这样。偏偏她一订婚就嫁过来了。嫁过来后又是这种情况。
不过,芑俊生对李巧巧生活上的照顾体贴入微,无所不至,就连每晚上铺床,他都亲自动手,轻易不用丫鬟。只要他不出门,两个人总是双出双进。就是在庭院里,芑俊生还经常握着她的手一起走路。有几次甚至当着丫鬟婆子们的面,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打旋转。臊的她赶忙掰他的手,以期让他松开她。他却“哈哈”地笑着,越转越急,直到把他自己转头晕了才停下。
李巧巧感觉得出,芑俊生是爱她的,爱的极强极烈。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忍心伤害她。她甚至觉得芑俊生对她的爱,充彻了这老旧宅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棵花花草草。从结婚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她的房间里从来没断过鲜花瑶草。
“这是金银果,可治头风。”
“这是返魂香,可疗目眩。”
“这是王母草,能令人气血通畅。”
“这是朱颜草,能令人肌理光润。”
“…… ”
每有新鲜的李巧巧没见过的花草送过来,芑俊生总是或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或搂着她瘦消的香肩,从名字到功能,介绍一个遍。很有培养和熏陶她的成分在里面。
只是偶尔地闪过一丝慌乱。究竟为什么慌乱呢?是这院落太深,住人太少显得很荒芜?还是因为那些打扮的青春靓丽的丫鬟们?
因为她经常看到有丫鬟在他工作室里进进出出。
难道说他把欲?火发泄到她们身上了?如果这样的话,圆?房以后,那她就将与多个女性共享这个男人了。
管他呢?不是自己还“小”里嘛?!深宅大院里的男人与丫鬟勾通,再平常不过了。
那一夜,她醒来,朦胧之间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尖声的呼叫。那叫声凄厉如同不似来自人间,若有若无,让她莫名的恐慌。
芑俊生在工作室还未曾回来,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深深的挂牵让她忘了黑夜,急忙穿上衣服,悄悄地推开楼门,一个人向着俊生的工作室走去。
四月的夜里,月光如霜,冷露湿衣,地面一片凉意,踩上去就是一冰。李巧巧这才知道自己慌乱中竟然忘了穿鞋。
整个芑宅好静。那些仆人此时都已经歇下了。 整处宅子更显得灰暗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