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朝着屏风那边,冷冷地瞥了一眼,问道:“她还没走?”
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苏景云的脸色,道:“何小姐担心殿下的伤呢,说什么也不肯走,奴才念她一片关爱殿下的苦心,就擅自作主,让她留下了。”
“她关爱本王?”苏景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了起来,“她巴不得离本王远远儿地才是,不然怎会搬出楚王府,跑到太医院去住?”
福公公笑道:“殿下,姑娘家,面皮儿薄嘛,何小姐虽然侍奉殿下,有些日子了,但到底没有名分,若是公然承认自己爱慕殿下,那多难为情啊。”
苏景云一愣:“福全,你的意思是,她去太医院当太医是假,逼着本王给她一个名分是真?”
“这……也不能说是逼,何小姐哪有那么深沉的心思啊。”福公公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奴才想,她或许只是害臊了,又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毕竟她也是有娘家的人,家乡人问起来,人虽然在楚王府,但却还是只能被称呼为何小姐,多少有点丢面子……”
苏景云缓缓点头:“福全,你说得有道理,是本王疏忽了,欧阳诚送来的那两个人,连寝都没侍过,还能有个名分呢。”
福公公的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殿下说得是,正是这个理。”
苏景云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可是,她已经去太医院了,而且奉的还是皇上的口谕……”
福公公才不是性急的人,闻言马上道:“殿下有这心就好了,至于机会,只要慢慢找,总是有的。”
苏景云微微颔首,眉头舒缓。
福公公则是满头满脸都带上了笑,把拂尘一甩,又去了何田田那边:“何小姐,好些了吗?若是好些了,就去瞧瞧殿下罢,你都还没给他贴膏药呢!这可是你份内的事,若是不做好,考评怎么可能拿优!”
“瞧,瞧。”何田田让翠花扶着她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紫檀床边,朝着那两个医女一伸手,“药。”
苏景云侧头看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就连那浓密的睫毛,都好像失去了光泽。他突然就想到了福公公刚才的那些话,心头忽地一暖,但开口时,声音却是冷的:“不许碰本王。”
“微臣知道,男女有别嘛。”何田田说着,接过已经剪好的云南白药膏,轻巧地朝苏景云肩头一抛,不偏不倚,正好盖到了伤口上。
她这会儿头重脚轻,胸口发痛,还能有这份功力,真是让人惊喜。何田田伸出一根手指头,隔着药膏纸,戳了几下,得意地道:“微臣是隔着膏药的,可没有碰您。”
苏景云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若是微臣看病看得好,殿下可别忘了到曹提点面前,帮微臣说说好话。”何田田再度得意地一笑,伸手撑住床沿,准备直起腰,但却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苏景云胸前,正好砸到了他的伤口上,疼得他一声闷哼。
“啊,对不起,微臣,微臣……”何田田心一急,越是想起来,却越是起不来,接连栽了两次,都砸在了苏景云的伤口上。
“故意的?”苏景云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一把将她拽上床,按在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