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烟又转头望向木槿花树,空旷的院中还幽幽的溢着花香,明明花还未谢,他应该会来的!他定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便会到了!
珞烟想着微微舒了一口气,放下灯盏开始练习凤于九天。
这支舞不愧是舞中一绝,珞烟咬牙练习了数月,却连最基本的几个动作都还未能跳好。
凉风呼啸,珞烟心不在焉的练习了一会儿,发现煜竟然还没有来,始终放心不下,决定下去看看,很有可能他是被巡夜的人给抓住了!如果真是这样还好,自己有北文王大人亲赐的令牌,应该可以救他!
珞烟下了阁楼,顺着回浣衣局的路到了宫门口,心因为紧张而跳个不停,巡夜的军队都会来宫门口换人值守,若是真抓住了什么人,他们应该也会知道,而且煜也是御林军,问问他们,应该认识才是,也许煜是突发疾病也说不定。
想着,珞烟拿出腰间的令牌,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宫门走去。
“什么人!”一个侍卫冲过来,手持刀柄,欲要拨出。
“大哥,我是来打听些事儿的!”珞烟吓得倒退一步,连忙举出令牌。
侍卫一见令牌,立马变了脸,和气的问到:“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珞烟讪讪的笑了笑,将令牌收回腰间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煜大哥在哪里吗?”
“玉大哥?”侍卫一脸茫然,“姓玉吗?”
“我,”珞烟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叫煜,是御林军。”
“叫玉啊?”侍卫想了半天,道,“我们御林军里好像没有这个人。”
“没有?”
“对,绝对没有!我进宫都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个有个叫玉的人,倒是有个叫王玉的。”
“王煜?是不是带了半边面具呢?”珞烟慌忙的问。
“这倒没有,王玉近五十,这几日正准备告老还乡。”
珞烟愣在了原地,近五十,那一定不会是煜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煜在骗自己?
“姑娘?你是哪个宫的?这半夜三更的,你还是快些回去为妙。”侍卫好心提醒着,见她半天没有回应又继续道,“姑娘,姑娘!”
“啊?”珞烟猛然回过神来,一脸怅惘,连忙道,“谢谢大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别过侍卫,珞烟缓缓朝浣衣局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煜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要骗自己。
煜..煜..你究竟是谁呢?
珞烟越想心中越是紧张,那般与皇上相似的声音,又如谜团一样的身份,莫不是..莫不是他就是皇上?!这也不可能啊,皇上又怎么会去到地势偏远的月圆楼呢?
珞烟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已经要到浣衣局。
走到浣衣局门前,珞烟才发现梧桐树下竟躺着一个人,提着心移步过去,吓得灯油溅在了手背之上。
“煜!”珞烟双目骇睁,躺在地上之人竟是煜!
珞烟连忙跑到穆煜钦的身边,发现他右手染着血迹,人也昏迷了过去,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完全忘却了手背的疼痛。
“煜,你怎么了?煜,你醒醒!”珞烟着急的将他的头扶在自己腿上,摇晃着他的身子,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
珞烟惊慌的看了看四周,决定先将他拖到自己房里,伤口不知有多深,必需得快些处理才行!
珞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趁着夜色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拖进了自己房中,苦于没有办法将他放在床上,只得将被褥铺在地上,然后将他放在被褥之上。
看着他泛白的嘴唇,珞烟顾不得太多,只得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上衣解开。本来是深秋,天气寒凉,珞烟却觉得浑身燥热无比。
男子的上衣退却,露出结实的胸膛,珞烟深吸一口气一个劲的想着非礼勿视,然后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右手之上。
“咦?怎么没有伤口……”光光滑滑的一条膀子,根本不见有伤口啊!这是为什么?珞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血是别人的?!”
珞烟心有余悸,又稍微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他受伤。然后慌忙的又将他上衣给扣好。
扣好了他的衣服后珞烟坐在床边,朝床上看了看,实在简陋的很,也没有多余的被褥能够给他盖,于是从衣柜中翻出两件自己御寒的衣物给他盖上。
做完了这一切珞烟才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侧躺着凝视着他的脸。
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将要熄灭。
煜..珞烟凝眸,微微的咬着下唇。看着他银色的面具,她忽然心中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会不会真的是..
珞烟偷笑着,爬下床去,跪在他的身边,对着昏迷的他小声说道:“煜,我就看一眼,我不会嫌弃你丑的!一眼,就一眼,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哦!”说着,缓缓伸出手去。
五指碰到银色的面具,简直是寒彻心骨,珞烟屏住呼吸,摘下了他的面具。
随之面具落地,珞烟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手死死捂住嘴巴。
这真的不是梦吗?!他……他……他真的是……皇上?!
珞烟喜极而泣,泪水沿着脸庞滴碎在冰冷的地上,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凝视着他精美的轮廓。
他双目安详的闭着,剑眉刚毅,鼻梁高挺,薄唇如绯,轮廓似削,整张脸仿佛就是上天的恩赐。
真的是他!煜竟然真的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