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就是他了,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冤魂,没想到居然是积怨化成的厉鬼,王二八成就是他杀的了。”
镇长已经缓过劲来了,作为国民政府的一镇之长,可不像那些年的官儿那么好当了,稍不留神被举报个不关心民众的罪过就不知道得给上司递多少银子破财免灾,他此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慌忙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这就是朱家公子的尸体,那个厉鬼大概也是朱家公子变的。”忽然,我看见了他胸口的那块西洋怀表,早先这老抠梆子送了师父一块,看的我和师兄忍不住都想要,今天可算有机会了。
师兄收起家伙道:“镇长,你可以通知朱老爷来认取尸身了。”
镇长奇道:“怎么?不用把尸体烧掉了吗?”
师兄摇摇头,道:“王二是因为刚刚身死我们害怕他的冤魂作祟,所以才烧掉的,朱家少爷已经化作了厉鬼,烧不烧都无所谓了,还是给他们回去安葬吧。”
镇长点点头,我向着师兄使了个眼色,凑上去说道:“镇长,晚上我们要坐镇镇内,随时寻找厉鬼的下落,夜里十二点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们也要准时开坛做法,可是没有准确时间,就怕耽误了时间让厉鬼逃掉啊。”
已经成了人精的镇长哪里会不知道我们的意思,况且这鬼在一天人都不得安宁,他掏出怀表看了看,一咬牙放到了我的手里,就往镇子里走去。
“镇长,用完之后我们一定还你。”
“唉,不用了,你们留着吧,我家里还有一块呢。”镇长的声音明显有些停滞,看来还真是家里钱越多就越抠。
我得意的将怀表往师兄眼前一抛,拿起来放在嘴里一咬:“妈呀,师兄,是金子的,咱们发财了。”
师兄顿时两眼发直:“给我看看,快……”
几句话换一块金表这生意确实做的不差,停下打闹,趁着师兄不注意我抢下怀表,转而一脸忧虑的道:“师兄,是厉鬼,你说咱们对付的了吗?”
“对付不了也得对付啊,不然咱们有什么办法。”师兄也是一脸的无奈。
“今天晚上师父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就是咱们第一次独立自主的抓鬼,对象还是只厉鬼,你觉得咱们能有几成胜算?”
“不知道……”师兄木讷的摇摇头。
我盘着手指头,对师兄道:“咱们来算算啊,师父走了两天了,三百里路一路上又颠簸不平的得走多半天吧,回来又得多半天,抓妖也得耽搁,况且师父有留在人家家里喝酒过夜,第二天才回道堂的毛病,也就是说以最快的速度他老人家大概明天中午回来。”
接着我问师兄道:“师兄,你猜师父回来那天会看见什么?”
“什么?”
“两具尸体,跟王二死的模样差不多,一具尸体名叫许是非,另一具傻啦吧唧的尸体叫程不成……”
“咚咚咚……”
师父回来了吗?院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欣喜的打开门,原来是打更的张老伯,门外他苍老的声音传来:“是非啊,今天晚上我打更可有点害怕啊,你们可得护着点我这个糟老头子。”
一见居然不是师父回来,我的心顿时凉下去了一半,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递给张老伯,我不禁同情起这个老人来了:“张老伯,今天晚上就别出去了,这张镇邪符揣在身上回去睡觉吧,以后打更要是符丢了也过来再要一张,小心安全。”
张老伯叹了口气,道:“唉,不打更家里那瘫在床上的老伴儿就得断药了,不行啊。”
“你放心,明天我让师父给镇长说,晚上我们帮你吆喝着。”
张老伯连声道谢缓缓的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我不禁为他对老伴儿的感情有些感动了,拿出怀表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本来镇子上人们就睡的早,除了晚上一些逛夜市、上青楼的人可谓是没什么人的,可是今天大家都不敢出门,远处的醉红楼那往常耀眼的灯光今天也暗下去了,夜色沉闷的压抑。
阴气最重的时候是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厉鬼一般出来作祟的话也就在这个时辰当中,还稍微有些准备时间我也赶忙看看什么东西能多带一点。
厉鬼可不是我们这种道行就能应付的,一般人死后会变成游魂投胎转世,那些不能及时投胎的人就会变成野鬼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孤魂野鬼,有的人死后阴魂不散出来害人,但是只要帮他了了最后的心愿他就会魂归地府,这类鬼魂叫做怨鬼。
这些鬼魂如果见到的话基本不容易死人,可是厉鬼就不一样了,这种充满怨念的鬼魂怨力无穷、凶狠异常,我也不禁为晚上这场恶战担忧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一点,师兄在紧张的画着符咒,窗外不知哪里来的乌鸦时而啼叫两声。
“啊……”忽然,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一声惨叫,气氛瞬间变得清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