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石晓天四目相对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神透露出的信息让石晓天知道。老太太对他的碧眼青瞳并没有多少震惊，而更多的是好奇，至于为什么好奇，他就不知道了，难道是因为好奇他为什么只有一只？还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有？

“由于愧疚自己的行为导致一代人王坠落，所以我季氏决定从此再不问政，专心屠龙！暴政出我季氏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自楚汉之争以后，我族人隐姓埋名，世袭屠龙之术。每朝每代，只要君王不仁，施暴政以害民，我族人必屠之！然而……”

“大太太，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人不论政事，只问恩仇，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朱门之乱，想必您也不希望再次发生，前车之鉴啊！江湖人用血来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江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洗涤了！”

老太太的话突然间被打断了，把听得入迷的石晓天一下子给拉回了现实。石晓天仅靠听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太熟悉了，这个人就是天机子。石晓天还没有从季氏老太太的故事里面走出来，现在又掉进了天机子的话茬儿离开面。

太离奇了，朱门之乱指的是什么，江湖人不论政事这个自己倒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为什么江湖仁不让谈论政事呢？不是说天下人管天下事的嘛，为什么江湖人就不可以管这天下之事，难道江湖人不算是天下之人？

“是啊，江湖人不论政事，可是就是我们真的不谈论了，那么我们又能离开过这个漩涡吗？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不都成了别人手中的利刃，我们是不谈论政治，可是我们却被谈论政事得人指使着去干那些跟政事有关的事情！”

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多少有点拔高，显得很是气愤，身体都有些颤抖，站在一旁的那个矮个子的高手似乎要做点什么，但是却被老太太一个手势给制止了。老太太慢慢的调章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继续说。

“朱门之乱让你们心惊，可是你们付出的是多少！我季氏几乎灭门，但是我们不怕，我们依旧还要坚持，这也要我们知道江湖也不能少了政事，要我们认清了我的祖先是对的，我们就该站出来，不仅仅是与人斗，还要与天斗！”

老太太的话把石晓天的情绪带到了一个**，他竟然不自觉的开始鼓掌，但是当他的双掌和在一起，击出声音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但是他真的觉得自己该给这个老太太最激烈的掌声。

石晓天相信这个老太太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再讲一个故事，而更加重要的是一个态度的演讲，他的话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政客，任何一个演讲家都会为他的话而感到激愤，因为这是真正的演讲，发自内心的话，也使用了千年的实践来证实的一段话。

石晓天注意到老太太最激动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指着堂上的画像。石晓天认为要是自己估计的不错的话，那么墙上的那个人就应该是老太太口中的季氏第一人，项羽帐下第一大将，屠龙者--季布。

这次没有一个人起来反对老太太的话，因为他们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并且自己也是无力的，因为看到刚才那个矮个子高手的反应，就再次提醒着在座的诸位，现在他们都不是自由身，而是被人家“请”来的，既然是请来的，那就只能客随主便。

老太太好像不太习惯石晓天这样比较西方化的方式，貌似他更加喜欢比如叫好或者拍案而起，这种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情绪。不过老太太还是还以微笑相对，这让石晓天心里很是对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

天机子等这些人都不在看季氏老太太，也不看石晓天，而是开始了沉默，实在是他们这些活了多年的人也开始迷茫了，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也都曾经年少过，也都曾经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那总归是过去的岁月，既然是过去的岁月那么也就只能让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