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周磊刚刚放下的心听到上官萱那过于低哑的声音时,身体明显绷了一些。
“我们分开。”
当那很轻的四个字从他胸口传出,周磊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慢慢松开的双臂,拉开两个相贴的身体,周磊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萱。阳光灿烂,穿过树枝里的缝隙折射而下。像是一个个美丽的圈,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只是这样的温暖,却让周磊觉得心脏紧缩,莫名的寒气袭来。
“我们分开。”
上官萱再次清晰的吐出这四个字……
“不。”
周磊果断的吐出一个字……
“我不同意。”
“可是石头,我已经决定了。”
上官萱慢慢站起身,穿着那次周磊带她来这里时,穿的那双高根鞋。脚上的磨痕早就已经好了,穿鞋早就不会疼,只是,再穿上这双鞋,走过这条路,心还是会疼……
“笑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分开,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
“我没有。”
上官萱后退了一步,目光直视着那条长长的路……
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定身子,静静的转身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周磊。
“石头,我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我只是太高估自己。不仅仅是你高估我,我也是太高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大度。”
“石头,你知道你出差提前回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但是同样的,当我知道你提前回来,赶成那样,辛苦成那样并不是因为我时,我的心有多难过吗?”
“石头,你知道那晚在这里我们疯狂的在一起,当我一早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时,我心的担忧吗?当我一个人穿着这双高根鞋走过身后这条漫长的路,似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在疼。”
“石头。”
上官萱见周磊准备说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置烟学姐不顾,我也同样。所以,我不会埋怨。只是,这样没有尽头的日子,过的好疲惫。你累,我累。我知道你每晚在烟学姐那边的时候,心底对我都是歉疚。我知道,你照顾着烟学姐的同时,想到的是我一个人在家时难以入眠。我累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你时时刻刻想要照顾到我的感受,你又不能不照顾烟学姐,所以,夹在间最痛苦的是你……”
“而我,我知道你应该照顾烟学姐,我也同意你照顾烟学姐,只是,再明白,心底还是会难过。看着你抱着她我会难受,想着你夜夜在那边我会难受。这种难受我努力的压住,夜夜不能安眠。我还不想让你看出来,我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也许再等等烟学姐就会好。可是,石头,这样的等待何时是尽头……”
静静的声音,安静的容颜,站在阳光下,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她在问他,何时是尽头……
千言万语,这一句话已经是最致命的……
反反复复的病情,他疲倦却不能撒手不管。无法做到的承诺,不能许诺。不知道何时是尽头,无法告诉笑笑,要等到何时。
“好。”
上官萱在听到周磊吐出一个字的时候,眼眶一热,有热流在眼眶里汹涌……
手悄悄的握紧,头微微仰着,把眼泪给咽下去。
******
“笑笑,再让我背一次。”
“好。”
上官萱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周磊,上官萱伸手圈住了周磊的后背。
脸靠在他的后背,宽阔的肩膀给她是无尽的安全感。上官萱眼底的热流再次汹涌,紧紧的收紧了扣着周磊肩膀上的手……
‘石头,我相信你。’
咬住唇瓣,在心底默念。
刻意放慢的步子,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周磊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车边,周磊没有松手,上官萱也没有立刻滑下来,静站了好一会儿,上官萱这才主动的从周磊的背上滑下来。
眼底的湿意早已经风干了……
“石头,再见。”
站在那里,上官萱看着周磊,简单的说了简单几个字,便已经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拉开车门利落的坐了进去。
没再看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周磊,上官萱踩下油门,车滑了出去。当车渐行渐远的时候,上官萱隐忍的眼泪也跟着滑落。
******
“周总,安总在等你。”
周磊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听到刘俊的话后,周磊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小泽。”
周磊看着安泽坐在那里,看着他走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
安泽看着周磊,这个男人他一直觉得配不上笑笑。笑笑这样好女子应该配更好的男子,只是,笑笑一心执着于他,他和爸再反对也没有用。
因为他有贝贝,爸有妈。他们都是深爱的男人,都是同被自己心爱的人深爱。所以他们觉得,笑笑应该获得同等的幸福。但笑笑的爱情却是一头热,付出与得到的完全不成比例。
他们看到的都是笑笑的不停付出,所以,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喜周磊。
除了他和笑笑在一起时,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笑笑那件事情开始,他对他有了改观,但还足以让他放心把笑笑交给他。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脑闪过笑笑说的话……
“我安排好后,便会离开。”
周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直截了当……
看到安泽摆放在茶几上的件时,他便已经知道安泽的来意。
“这么辛苦才有今天,这么干脆的放了?舍得?”
“给笑笑的,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周磊低哑的开口,没有笑笑,便没有周氏的今天,当初和笑笑在一起,他唯一能够让上官睿和安泽放心的便是他们眼底他最重要的东西,周氏。
他有野心,而周氏他也同样费了太多心血。在那间书房,他便以周氏压上。如果有一天和笑笑分开了,周氏便是属于笑笑的,他将一无所有……
“呵。”
安泽看着周磊的目光,深了几许。
没多说什么,站起身,只丢下了拿来的那份件……
“记得签字。”
安泽在离开的时候,只丢下四个字,已经大踏步离开。当安泽坐进车里的时候,车往公司的方向开去的时候,眼眸深邃,当笑笑站在他和爸面前说着她的想法时,他们并没有反对。
如果结果如同笑笑所说,那么,他们便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如果结果反之,那么也好。
虽然,他内心觉得笑笑的相信,可能性太低……
但是今天,他突然有些相信笑笑的眼光了……
门合上,周磊还沉在和笑笑分手的难受里。他甚至连要求笑笑再等等的理由都没有,因为不想和笑笑分开,所以即使笑笑所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自私的不想和笑笑分开,便只能和笑笑一样的希望柳烟可以尽快好起来。
只是,当笑笑主动把一切摊开的时候,他便连自私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不舍得笑笑为此难受,却因自私不想主动开口,现在,笑笑开口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放手……
慢慢的坐下,直到很久之后周磊才过慢的反应过来,安泽刚刚离开时的记得签字四个字……
什么意思……
周磊反应过来时,伸手拿过桌面上的件,快的打开。
打开时,才发现,并不是之前自己在小镇时签的那份。往下拉,那是上官萱的签字,她什么也没有要……
拿过一边的手机拔上官萱的号码,电话响着,那边却无人接听。
周磊又打安泽的电话……
“小泽,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