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本公子最好客,我请客。”一蓝衫男子起身,让出身边位置给她。
“不必,有几句话送于几位公子。”渔嫣冷笑,扭头看那脸上抹着胭脂的丑儿,脆声说:“男子汉大丈夫,若真的厌恶痛恨那丑陋之人,就请光明正大前去进言,何必躲在这销金屋里,以这般污秽手段侮辱一名女子?若说榻上之技,她若精通,也是她的本事,你们尝不到,也就不必想了,这丑儿是学不来的,你们生生世世无福消受。再者,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嚼舌根,在这丑儿身上丢银子,皮囊下的骨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群窝囊废物而已。”
“你是什么人,哪在小爷面前大放厥词。”几人恼了,起身喝斥她。
“你们主子。”渔嫣冷笑。
御璃骁已慢步走到她的身边,一双墨瞳只淡淡掠过众人,那些人便觉得有些不妙,此人一身雷霆气势。
“今儿要杀你们,会让人觉得我不大度,若不杀,我又咽不下气。”渔嫣扯下面纱,盯着几人看着。
脸上虽有红斑,但这小脸,这鼻头,这嘴,这小嘴,组合在一起,分明倾世之美,她的气质又不是寻常俗物能有的,就这样傲然而立,和御璃骁一起,让众人的腿纷纷发软,跪了下去。
“掌嘴一百。”御璃骁沉声道。
聂双城令两位侍卫守在此处,令几名多嘴的男子自己打嘴,还不能用手,就用筷子,打轻了,便是重重的刀背敲到。
大笑成了哀嚎。
渔嫣受了这样的侮辱,才知民间把她传得有多不堪,男人都如此,可想在女子中传成了什么样子。本不想在意这些,可是一时间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家会这样针对她?
御璃骁在她身后停住,抬眼看向河中花烛小灯,温和地说:“我带你放灯去?”
“不该出来的,散心成了堵心。”渔嫣摇头。
“身在高位,在所难免。”御璃骁转头看她,想安抚她。
“我才不要这样,百姓们怎会管我如何?他们只管有没有饱饭吃,有没有安稳觉睡。还不是你的那几位夫人,想着法子诋毁我,不是晨瑶,便是夜明月,你的夫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渔嫣冷笑,大步往前走。
“她二人不会作这事,况且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御璃骁微微拧眉,温醇的解释。
渔嫣飞快转身,愕然地看着他,不解地问:“我真是不懂,你对她二人到底是什么感情?”
御璃骁怔了一下,这神情落进渔嫣眼中,不免灰心。
“你们男人,心里到底可以装几个?”
正僵持着,画舫的老板一头是汗地跑来了,给二人作揖陪礼,“二位贵客,不知何处得罪了二位,还请高抬贵手。我们这船是夜大人表侄的,看在夜大人的份上,还请二位赏个脸。”
夜明月家里的画舫?渔嫣拧眉,转头看御璃骁,难道他不知?夜家的生意,不都是他在幕后操控吗?如此大的画舫,上了船就是一锭银,可不是小打小闹。
船舱里还在打,一百筷子重重打下去,不时还有刀背狠狠砸在脸上,那人也不是人了,是死物!
渔嫣掩住耳朵,大步往前走,匆匆说:“别打了,别为了我成了暴君,丑就是丑,让他们笑吧,是我自己的错,不应该去理论。”
御璃骁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转头看那老板,沉声道:“这画舫我今晚包了,让你们的主子来见我。”
老板悄悄打量渔嫣,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腿一软,扑嗵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夜明月是御璃骁身边的人,御璃骁身边几位夫人的事,他们多少有所耳闻,况且御璃骁每次带渔嫣亮相,从来是不加掩饰,听说她脸上的红斑,从右额起,一直覆盖到整个右脸,虽然今日看并未如此,但听这话,再看御璃骁的气势排场,便知道闯了大祸。
不仅这坊上的歌姬涂红斑,另几个画舫上也一样,是近几日兴起的游戏。
这汰州城中,一向如此,拿御奉孝开玩笑的事也时常发生,从无人来过问。民风开化,包罗万象,所以汰州繁荣。
但现在汰州换主子了,换的是面前这个威武慑人的战神,他的王妃正在发脾气,里面的人正被打成猪头,这画舫今晚只怕凶多吉少。
管事的都不敢起身,就这样跪着,退着往后,里面的人呆看着,直到他连连挥手,让人把客人们赶下船去,里面才突然乱了起来。
画舫上的光投在鳞鳞河水上,突然扑嗵几声响,把光影给砸碎了,是有些走不及的人被挤下了船,跟下饺子一样往水里掉,有些不会水,正吓得大叫,可这时候正杂乱,也没人下去救。
渔嫣盯着水里看着,小声说:“聂双城,把他们捞上岸,别伤了无辜的人。”
几名侍卫从船舷下跃下,把吓得哭叫的人拖上了岸。
岸上的人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围过来,朝这边张望,议论着出了什么事。有急促的马蹄声声远去,给这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掺进了几分压抑,那是赶去请夜家人的。
画舫上,掌柜的亲自带路,引着二人上了画舫顶楼的贵宾间。
美酒、香茗端上来,掌柜带着众婢在一边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