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璃骁不露声色地说着,一挥手,让奴婢们退出去。
让她进来洗洗,是看她一身大汗。更是看到她雪白的脖颈边有一枚小小的红痕,手指抚上去,恰是一指宽细。
莫问离的手怎么会碰到她的脖子上了?练心法需要碰这里?
他又拉住她的手,轻轻地往上揭袖子,雪白的手臂上也有好些指印。
“咦,这是怎么弄的?”
渔嫣一低头,看到了这些红痕,惊讶地问。脑中突然回想起幻觉中的事,她和一名面孔模糊陌生的男子纠缠……不会是她晕过去,被莫问离占走了便宜吧?不会,哪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御璃骁放下她的袖子,淡淡地说:“可能教你练功的时候弄的吧。”
“嗯,你在想什么?莫不是以为我出去胡来了?”渔嫣绕到他前面,笑着问他。
“你敢吗?也不怕我打断你的腿。”他淡淡说了句,替她解开了衣带。
一身玉白,玲珑浮凸,足能媲美世上最好的风景。可是她一转过去,背上那掌印又太清晰不过了。御璃骁抱着她的时候,就喜欢把手摁在她背上那位置,她能正好坐于他的腿上,二人面对面。
他不愿意这样想,可是莫问离的手确实碰过了他的渔嫣。
“嫣儿……”他沉吟一会,双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双臂,把她往怀里轻摁。
“怎么了?我好些了,你不高兴?还是这不是好些了?”渔嫣犹豫一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于是狐疑地问。
“白城安已经到了,晚些给你诊脉。”他沉声道。
“好吧。”渔嫣轻轻点头,沿着小池的台阶往下走。
台阶边摆着几盆新开的芍药花,枝繁叶茂,花朵娇艳。
渔嫣想着莫问离让她咬着花朵来练功,于是掐了一朵,小心地咬在牙中,闭上眼睛,默念还记得得的那些口诀。
御璃骁只一言不发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你嘴不酸么?”
“嗯……”渔嫣拿下咬坏的芍药花,又擦了擦流出口水的嘴角,小声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咬朵花,莫问离说如此能集中注意力,其实也能咬咬别的,比如红糖呀,比如红薯呀……”
“什么乱七八糟。”
御璃骁拧眉,蹲下去,接过她手里托着的芍药花瓣,举到眼前看了看,顺手一抛,丢到了她的身上。
水波轻轻荡漾,把花瓣往她光洁的身上推。被水一泡,她身上的痕迹更加明显,更加刺目了。
御璃骁这人呢,什么都好,但就是一点不好,他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觊觎,更不让人随意触碰。看样子今天莫问离不仅碰了,还碰得不轻,而渔嫣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渔嫣哪知他心里想什么,伸手拉拉他的手指,笑吟吟地说:“你看,忘蝶也不是这么可怕的,原来内功就能治好,折腾来去,白吓我这么多日子。”
御璃骁也希望是这样,轻轻握住的手,又渐渐用力,一拽,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愕然的她被他紧紧抱住,身上的水珠全擦他身上了。
他的手掌覆上她背上的手掌印,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哑声说:“你跟他跑了两回了,下回不许再跑。”
“他没有恶意的。”渔嫣想想,把念恩的事告诉他。
御璃骁一听,顿时脸色一沉,这母女二人他故意不救,就是因为想放在那里,钓出把她们二人从茫茫人海里翻找出来的厉害角色,莫问离把人带走,这鱼饵也就算是没了。
“念恩既与你无关,让她走吧。”渔嫣抓抓的他的腰,小声说。
“你看着办。”御璃骁点头,既已无用,也不必留着了。
“嗯,还有一件事,晚上你若有空,就去夜明月那里坐坐去。”渔嫣又直接了当地说。
“嗯?”他怔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就去坐坐……”渔嫣笑起来,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轻轻地一摇,“我曾答应她,给她机会,我也给你机会,过时不补。”
“胡闹,什么时候了,还闹这些。”他拧拧眉,显然很是不悦。
“嗨,我这不是不想担着妒妇的恶名吗?”渔嫣耸耸肩,在他身前贴得更紧。
“妒妇二字你还担不起,功力不够。”
他拧拧眉,手指探到她的手腕上,虽不会探出有何病症,便心律如何,他还是听得出的。
“请晨瑶夫人和白御医过来一趟,让念安把她主子的衣服拿来。”
他交待完,走到一边的躺榻前,轻掀了锦袍一坐,在那里默念着渔嫣方才念叨的心法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