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都是我们实现安排好的。”独孤轩然说。“其实我给墨宝下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在我们上街的时候被困住,没想到墨宝想象力太丰富,编出这样一个故事。”
清欢皱眉思索,“不对,这不是编出来的。要是编出来的不可能这么逼真,我们几个谁都没看出来。”
云天倾敛下眉睫,“的确,其中只有一部分是编造的,比如那个师爷是墨宝假扮的,剩下的大部分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翠花确有其人,王老爷的确是道貌岸然的人,九门提督确实是一个九岁的小毛孩,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能迷乱你们的眼睛。”
独孤轩然说:“最后我换衣服的时候,墨宝传来消息,宫中有异动。我没想到的是那异动的来源竟是朝霞殿。回到宫中我和涟漪谈话,她什么都没说,答应只要我喝了酒就放弃和你们合作。没想到涟漪真的鬼迷心窍,竟然对我下迷幻剂,害的我大睡不醒。若不是天倾赶来解了我的药性,恐怕我现在还在睡觉。”
独孤轩然沉痛地讲诉事情经过,清欢听的过程中,冷笑两声,视线移到云天倾身上。云天倾很冷静,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什么时候,你们对涟漪下的迷幻剂?”
“涟漪公主想做的事情都是遵从她内心的选择,我们什么都没做。”清欢当然不会承认他没做过的事情。“是你们让涟漪公主伤心,怎么能把罪责怪到别人头上?”
云天倾沉下眉眼,“应该是那一夜。我遇到百步穿杨的那一夜。我看到舒夜从朝霞殿走出,应该是那个时候,涟漪从密室救出,及江苏醒的时候,舒夜对她做了暗示。让她在她哥哥之间和我做选择。而选择的最终结果就是共同毁灭。你们好狠的心。”在云天倾心中,独孤涟漪一直是单纯善良的小女孩,一直是密室中爽朗直率勇敢无畏的姑娘,看到有一天她自我毁灭,云天倾有说不出的失望。
清欢嗤笑。“所有毁灭自身的决定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怪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云天倾,你又没有想过,你和睿王分开,是不是也给了别人一个可乘之机?”
时间像流沙,在床榻上三人间纷纷坠落,云天倾脸色苍白如雪,但却无法动弹。刚才她为了演戏逼真,是真的拍在自己胸口。虽然性命无碍,但是一时无法恢复先前的武功。
纳兰雪夜只看到这里。他想,长乐宫已经尘埃落定,剩下的只是行宫舒夜和睿王那一场对决。好在他去的及时,天亮了,在一片火海中,找到了睿王,救出了他。按照桐笙的说法,容凌和云天倾现在心心相印,容凌若是有危险,云天倾肯定不会安然无恙,只有等容凌和云天倾感情破裂才能对容凌下手。
船尾,清风和畅。纳兰雪夜勾起嘴角,想到之后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愉快不已。的确那二人很聪明,聪明到一群人都奈何不了他们。但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要对付他们的人可不是三个那么简单。他很好奇,如果真的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他们的感情是否还如现在一样亲密无间。
早朝时间过了大半,独孤轩然没出现,也没吩咐取消朝会,甚至一直跟在独孤轩然身边的墨宝今天都没出现。想到昨夜泽西行宫的大火,以及半夜被囚禁的涟漪公主,百官议论纷纷,这大周的天恐怕又要变了。脑子转的快的人立马感慨,自从泽西使臣来了,大周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看来,泽西时辰就是大周的瘟神。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总使大人,浑身上下看着都透着一股怪异。
官员们正在议论中,不料宫门外传来一阵击鼓声。在民间,百姓有冤屈可以去县官大堂击鼓,若是地方处理不公,百姓来樊城告御状,击的就是宫门外的九面大鼓。前朝皇帝为了抵制百姓告御状的风头,特地下令若是百姓冤情不够大,击响狱鼓要杖责五十。判断冤情大小的方法就是告状人提前一晚跪倒宫门外,恳请路人帮他击鼓,且帮忙人负有连带责任。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击鼓。而今狱鼓已响,皇帝是必须出面审理的。但狱鼓响了一十八遍,始终不见有动静。百官面面相觑,小皇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公开不把祖宗家法放在眼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史官自恃身份,硬冲进后堂,没想到和从里面出来的独孤轩然撞了个满怀。不待官员们说话,墨宝拂尘一扫,厉声大喝,“放肆!狱鼓已经敲响,尔等侯在朝堂成何体统,还不速速伴架前往宫门外查看是何人击鼓?”墨宝的怒吼成功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少数几个眼尖的看到独孤轩然身后跟着的云天倾,暗暗叹息,真是冤魂不散。哪里有麻烦,哪里有这个人。现在看来,那些泽西的使臣算什么,是个都顶不上皇帝身边的那一个。这是众人的心声。大家都认为云天倾是红颜祸水,明明是女子,却扮成男子出入朝堂,更过分的是她做的事很漂亮,一般优秀的男子都比不过她。所以大家都很愿意诋毁云天倾。但等他们看到宫外跪着的人时,纷纷自我检讨,其实云天倾还是很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