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他钳制没法动弹,云天倾只能撇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你那只眼睛见我哭了?”
容凌宠溺地刮她的鼻子,“小东西。”
云天倾鼓起腮帮,“你才是小东西,你全家都是小东西。”
容凌只是笑着,不和她争论,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包容宽厚。
云天倾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他的笑容中渐渐消失,回望他,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只有这个人,以及这双灿若星辰广袤如海的眼眸。
“闭眼。”华丽喑哑的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响起,半强制办蛊惑,云天倾乖乖照做,心甘情愿,甚至有些期盼。
面前清冷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方小小的世界中,只剩下错综复杂的雨声。
突然,容凌的气息消失。云天倾急忙睁开眼,没看到容凌。视线下移,容凌躺在地上。脸颊泛红,全身哆嗦。
云天倾暗骂自己一句。他在雨中站了少说两个时辰,进门后没换衣服,现在肯定感冒发烧了。一番手忙脚乱,云天倾把容凌拖上床,蹭蹭两下解开他的外衣,正要继续替他脱里面的衣服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我自己来吧。”容凌醒了,回避着云天倾的目光,别扭地说。
“哦。”云天倾抽挥手,“我去给你打热水。”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容凌,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害羞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害羞。”音量提高三个等级,容凌矢口否认。
云天倾心情颇好,“容凌,又不是没害羞过,这么着急否认,可是会让人多想的。对了,有个词叫,叫欲什么什么彰?”
“欲盖弥彰。”容凌脱口而出,看着云天倾似笑非笑的操着手倚门而立,恨不得咬断着着急的舌头。“天倾,你不是要打热水吗?我都快冷死了。”
云天倾低低笑了一声,撑伞出门。
房间只剩容凌躺在床上,拥着厚厚被子,闻着从柔软棉絮中散发出的馨香,容凌长舒一口气。他的天倾终于不生气了。刚才看她生气的样子,他恨不得杀人。但又怕吓到天倾。还好这招苦肉计管用。
容凌了却心头一桩大事,沉沉睡过去。云天倾端着热水进来时,见到就是容凌熟睡的模样,平稳的呼吸,安静的睡颜。琉璃灯火中,所有的一切在雨夜都放佛静止,流年抛却,走到了时间的尽头。
云天倾拧了手帕替容凌擦拭额头,手臂,睡梦中的容凌防备心很强,云天倾想替他擦拭上身时,他却翻个身阻止云天倾的动作。云天倾失笑。放下手帕,轻轻摩挲着容凌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头发还是湿的,这样睡觉很不舒服。云天倾半抱着他,用内力烘干湿头发,替他掖好被脚,却被被子里容颜妖冶的面容吸引。薄唇殷红,眉目如画,这是她的男人。谁也不能和她抢。
次日,容凌醒来时,全身充满力气,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床帐,而是靠坐在床边闭眼小憩的云天倾,她手中还捏着帕子,睡梦中微微皱眉。容凌坐起身,把她抱上床,裹上暖和的被子时,云天倾皱起的眉头才松开。
把云天倾的碎发别到耳后,容凌吐出一口气,嘴角抿起愉悦的孤独。这丫头,肯定冻坏了。
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容凌温柔的神情一扫而空,衣袖一挥,一道亮光闪过,一柄小飞刀定在穿透窗户纸,插在房间外的柱子上。
门外急行的苏樱摸摸鼻尖。好险。刚才就差一点就打破她的脑袋了。还好她躲得快。从飞刀飞出的角度和速度,苏樱很肯定,主人现在不想被打扰,但现在情况又十分紧急。苏樱咬牙,“扑通”一声朝窗户跪下。
容凌本想和云天倾多呆一会儿,却被人打扰,阴沉着脸下床,推开窗户,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樱。感到头顶暴怒的视线,苏樱顶着巨大压力禀告,“百步穿杨死在长乐宫中。大周皇帝疑是云大人派出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