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顾瑞安说出的话不慌不忙,云天倾心道,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人不是个善茬。
“小心!”一道热风从天而降,她猛地被一个力道推出去,摔倒在地上,再看原先她站的地方,已被一道木梁取代。刚刚还在自己身边侃侃而谈的人消失在木梁后,生死不知。
“顾瑞安……”云天倾爬起来,大叫着他的名字。
火势在大风的作用下,越加凶猛,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云天倾长发散乱,在风中乱舞,本来就凌乱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云天倾好像不知道危险似的,在柴房里乱走,寻找顾瑞安。其实,如果他没有推开自己,被木梁砸中的人就是她。而现在,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顾瑞安却把她推开,若他有事,她心中难安。
“英雄,我在这儿。”顾瑞安在一个水缸后朝她招手。
烟雾蒸腾,刺得她想眼睛疼,她看不清顾瑞安是什么表情,只记得他冲水缸后走出来,拉着她高兴的说:“这里是个地窖,只要躲进去就没事了。”
二人进入地窖。伸手不见五指。云天倾开口,“刚才,我以为你死了。”
顾瑞安略带惊讶,“怎么会?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云天倾叹息,也像是松口气,“我想也是。”
这是云天倾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而且还是说这么多话。顾瑞安心中激动,喋喋不休,“你知道吗?我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想到这下面有水缸……”
说到他口干舌燥,云天倾一点反应都没有。顾瑞安深觉打击:“英雄,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云天倾浅浅回应。
顾瑞安安静一会儿,又开始唠叨:“上面有完没?烧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完,我都快热死了。”说着擦着额头的汗。
云天倾抿抿嘴,也觉得口干舌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地窖中的空气够不够,不会窒息吧。”
“我有九条命,死不了。”顾瑞安千篇一律的回答。
云天倾瞬间无语。这一晚,她见识了各种死法,被虫子咬死,被烟熏死,被火烧死,被房梁砸死,到了地窖,还面临着窒息而死,热水,脱水而死,还有,被这个家伙气死。
顾瑞安揪揪嗓子,终于忍受不住热意和干燥,推推云天倾示意她动一动。
云天倾的情况要有一些,最起码可以说话,“顾瑞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手底的触感告诉她,她摸到的湿润的墙壁,沿着墙壁可以一直往前走,走了不知几步,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是个密闭的圆形空间。云天倾感觉很奇怪,若是个密封的地窖,她们早在一进来,就是因为缺氧窒息,这里的墙壁,也不可能潮湿。而且,墙壁脚下,好像还有湿漉漉的苔藓。这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其实是通风的。
顾瑞安强忍着不适,鼻音很重,声音沙哑,“英雄,这里是柴房里唯一的地窖,整个山寨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既然这么隐秘,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天倾摸墙的手停顿一下,继续摸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很奇怪,她被他带到这个据说是隐秘的地方,可说好也可说不好。总之是自己的际遇,为何顾瑞安要强调“不为人的秘密”?难道,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顾瑞安让嗓子休息一下,继续说:“既然隐秘之地,肯定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到处找找,也许就出去了。”
恬聒。云天倾习惯说一不二,从不废话,奈何遇到的人总是话多。手上动作不停,从摸到敲,到贴在墙上听,所有的一切都试过了,一无所获。最后,又累又困,靠在墙上,滑到在地。
看好戏是要付出代价的。云天倾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苦笑。顾瑞安坐在她身边,声音里不无苦涩,“英雄,真是对不住你,因为我的决定,害你命丧于此。放心,做一对鬼夫妻也是很好的。”
云天倾听出他话里的挪揄,“若是做对鬼夫妻,恐怕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云天倾想起容凌,若是自己和别人成为鬼夫妻,那人会是怎样的表情。不知为何,竟有些期待。
顾瑞安吃了一惊,“你已经嫁人了?”要知道,女子出嫁前从父,出嫁后从夫,若是云天倾嫁人了,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人这么折腾。
云天倾知道这地方的规矩,也不多解释,倒是因为想起容凌升起强烈的出去的**。“我们再试试。也许还有地方没找到。”刚站起来,猜到墙角的苔藓,脚步一滑,身子斜斜朝着左侧摔倒。磕在墙上,撞到腰上,然后像一个球一样滚出去……
顾瑞安听到云天倾的叫声,也跟着站起来,然后被人砸在腿上,脚一滑,也跟着滑出去。二人在布满石子的地上滚了几圈,掉进了一个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