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痛苦下,姬梵歌双目猩红,染上血丝,目光带着指责和痛楚,带着丝丝哽咽,艰难开口:“火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是个很残忍又很自私的女人?”
她怎么忍心?又怎么狠得下心这般对他?
孩子是无辜,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那样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就此殒命,可他难道就不无辜么?他就活该一再承受失去挚爱之苦?活该一个人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孤独到老?
那种失去她的痛,仅仅体会一次便是叫人肝肠寸断,如果再体会一次,他只怕是承受不住……
心下一窒,敛去眼中的痛苦,神色黯然,她启唇:“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她也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可她还是要说,她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肚里的孩子,更对不起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可以,她自是愿意和师父白首终老,一切,实属情非得已。
那样一双冰凉的大手,那样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样有着冰冷气息却又带着迷人芬芳的薄唇,那样清冷绝世的人儿……
那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心头所爱,还是她肚子里孩子他爹,更是她今生今世,唯一的夫。
沧海桑田,万物复苏,又怎敌得过一个地老天荒?
几经岁月轮回,物是人非,谁的真心依旧,死守着一世又一世的荒凉悲戚?
花开一瞬,惊艳万千,谁又懂得花儿的烦恼?一夕间的花开花落,残枝枯叶,谁又会记得它曾经的娇艳夺目?
她的城,她的人,自从他的出现,她便已丢盔弃甲,锁了城,封了心,一头扎进了有他的黄昏。
今时今日,情有所寄,心有所依,她又有何不满意?
独赴黄泉,自此与君相别,她亦是含笑而去,唯有一丝怜惜,与不舍。
肚子又一阵抽痛,她大喊:“师父,快动手!”孩子,坚持住……
这个落后的世界,就是医术再好,没有设备和临床经验,那也是白搭。而师父他,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给人接生的人,这么血腥的事,清冷如他,又怎么会放下身段去惹上一身脏污?
这一刀下去,她只怕会血枯而亡,就算师父采到了血灵果,没有消毒液等其它工具,那也是必死无疑。
痛心无比的看她一眼,他也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内心挣扎许久,他终是忍痛下了决心。
取出一小困用丝绸裹好的物品,打开一看,才知道是好几把大小不一的小刀子。最长不过十公分,最短的差不多四五公分的样子,小巧玲珑的,漂亮是漂亮,只是银光闪闪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接着又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拇指大小,很是好看。再后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巴掌大小,打开来看,里面有着一双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后来才知道,那是由千年冰蚕丝所制而成,经过特殊加工,遇火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