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眼角余光朝凤妖颜瞥去，却见着她死死地握着拳头，全身都有些发抖，顿时心中一顿，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从他心底弥漫开来。他看向凤妖颜，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用那么低落，大不了被抓回去好好认个错，再关个一两百年就没事了，反正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嗒！

一个轻柔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清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垂眸看去，地上有一滴水迹。

嗒！

两滴。

嗒！！

三滴。

那是从凤妖颜眼中落下的泪，那泪，滴在了地上，却在清风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打碎了清风的从容，让他一下慌了神，双手按住了凤妖颜因隐忍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清风抿了抿唇，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按着凤妖颜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小花妖，别哭。”

凤妖颜死死地咬住唇，头越发地低了，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双手握成的拳头变得通红，浑身颤抖得厉害，听得清风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眼泪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凤妖颜呜呜地抽噎着，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妖域若是背上叛变的罪名，那就会被妖域守护兽们追杀，她见过空曜处置那些叛变的妖族，都死得很凄惨，就连她都觉着不忍心看，她不想清风也变成那样，一想到清风可能会变成那样，她就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我不想害死你的……呜呜呜呜……”泪珠顺着凤妖颜的脸颊滚落下来，越想越觉着难过，都是因为她胡闹，才会害得清风背上背叛神界的罪名。

“你不会害死我的，别哭了。”清风也不管凤妖颜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用他最温柔的声音地安慰着她，将她轻轻地拉入怀中，感受到胸膛前的衣衫被打湿，清风的心中也隐约有些难受，不自觉收紧了双手。

良久，怀中呜咽声渐渐消失了，呼吸声变得平稳，清风垂眸看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妖精哭累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清风无奈地摇摇头，打横抱起了她，寻了处小屋，走了进去，将凤妖颜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又在她周围施了一层防护结界，这才安心地出去寻找出口。

林木郁郁，繁花盛开，周围奇花异草满布的寒潭，飞流直下的瀑布，烟雾缭绕居于半空中的庭院，漫天飞舞落英，又有彩蝶飞鸟穿梭其间。睡梦中的凤妖颜又到了第二次见到妖颜的地方，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妖颜没有在那等她。

“好听吗？”

“好听。”

“还是陌陌有眼光，凤小白那笨蛋说我吹得很难听呢。”

“我看混蛋师父是嫉妒我哥太幸福了，硬拽他去虚无幻境中历练，害得我哥冷落了你，你可不能生我哥的气。”耳边蓦然响起了对话声，凤妖颜细细听来发觉那是她和陌爱的声音。

陌爱？！凤妖颜有些奇怪了，林木之间，她隐约见到了她与陌爱的身影，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声音不是她自己而是妖颜，而那与陌爱一模一样的人是不是陌爱呢？凤妖颜正要走近，那两个身影却骤然消失了。

“既然命运对我不公，那么你们就自相残杀吧。”猛地，身后出现了一个甜腻却带着阴狠之气的声音，凤妖颜回过头看去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我不杀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论心计，你玩不过我，论修为，你更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以保证，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姐……”

“我答应你，但是你最好记住我的话。”又似有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来，这次是两人在对话，一个是妖颜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太小，听不太清。仔细听来，却是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正当她有些郁闷，四周忽然都传来了不同人的声音，但却说着同一句话：

“以尔之血，为吾咒印之引，焚汝身躯，毁汝魂魄，消于六界之渊，不生不灭，永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