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凉初离开凤鸣殿的时候,留下了一卷书信,却没有交给颜倾雪,而是交由玉儿暂时保管,留下话说,若是以后自己遭遇不测,再将此信交与颜倾雪看。
玉儿虽不知玉凉初何意如此,却还是答应了,因为,她相信,无论玉凉初做什么,都是为了颜倾雪,为了她的主子。
那是冷依寒领军出征后的第五日,平静了短短几日的雪城,再一次被刀光血影所笼罩,而这一次,血战的双方,一个是帝王天子,一个是当朝太傅。
沐音离和玉凉初这一对相互隐忍已久的情敌,终于要上演最后的厮杀,不过,虽然是情敌,但他们此次争斗,却并非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是因为天下,一个想夺取天下,一个想保住自己的天下。
玉凉初手上没有兵权,他可以仰仗的,便是自己三年来暗中经营的杀手兵团,虽然在数量上不足以与大军对决,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其势也不可小觑。
沐音离一方,在之前与武成王的决战中,飞羽军虽然取胜,却也遭受重创,而为了不让冷依寒起疑,他又派出了十万兵马随其一起出征。在这个京城,他可以信任的只有叶轻歌的飞羽军。所以,照此算来,沐音离手上可以调用的兵马,比起玉凉初,也并没有太大优势。
明明是事关生死之事,沐音离和玉凉初二人,却都没有做过多算计,甚至,选择了如君子之战般的对决。
当然,这里的君子之战并非二人一对一,因为玉凉初不会武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大战开始的前一天夜里,玉凉初被传召入宫,其实,在接到皇帝召见的口谕之时,玉凉初也曾犹豫过,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入宫觐见。
其实,在中国历史上,入宫之后被拿下的臣子也曾发生过,比如说满清第一巴图鲁鳌拜,再比如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韩信,不过,幸运的是,玉凉初不属于其中之一。
因为,这只是个故事,而不是历史。
玉凉初进入皇帝寝殿的时候,沐音离已经备好了酒等在那里,玉凉初刚欲近前行礼,便被他拦住了。
“不必多礼了,过来做吧。”
“谢皇上。”
玉凉初道谢一声,便过去在沐音离对面的席位上坐下。
“玉凉,”沐音离端起酒樽,“三年来,你我虽然做不成朋友,却也是同病相怜之人,你说对不对。”
“皇上言之有理,臣与皇上的确是同病相怜之人。”玉凉初将自己身前的酒樽斟满,而后也端了起来。”你我都深爱着同一个女子,但那个女子喜欢的却另有其人。”
二人举了举杯,各自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沐音离放下酒樽,笑了笑道:“为何你今日还敢来次,难道你就不怕会有来无回吗。”
“怕,当然怕。”玉凉初同样笑了笑,“不过,我想如果你要以那种方式杀掉我,大可不必等至今日。”
“果然有胆识,”沐音离笑了笑,又将自己的酒樽斟满,“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这么做吗。”
“因为公主,在你心里,我一定早起的,只是,如若我是被骗入宫中诱杀,你可能以后都无法面对公主。所以,你要杀我,也要选择一个正大光明的方式。”
“没错,的确是这样。”沐音离笑了笑,“所以,我可以问一句,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人吗。”
“两万,现在我有两万人马在京城。”
“两万人马,”沐音离顿了顿,“不如这样,明日你带你的两万兵马攻打皇宫,我也准备两万人马迎敌,如何。”
玉凉初思忖片刻,而后微微点头:“好啊。”
沐音离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樽,道:“若是你赢了,我就将天下让与倾雪,而后自尽。不过,倘若熟的人是你,那么……”
“我会自我了断,”玉凉初直视着沐音离,“倘若输的人是我,我会自我了断。”
“好,”沐音离冲玉凉初举了举杯,“明日无论结果如何,今夜都是你我最后一次对坐饮酒。”
无论对玉凉初,还是沐音离,那都是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因为,天亮以后,他们将迎来事关生死的一战。
无论短暂还是漫长,时间隔着的只是一个黑夜的长度,它不会走的太快,亦不会来的太迟。
时间到了,冰刃的碰撞声与士兵的喊杀声、惨叫声,随着黎明一起到来。
玉凉初发兵攻打皇宫,只是攻打皇宫,没有试图夺取京城的其他防务,他选择了相信沐音离,遵守前一夜,与之达成的约定。
既然是约定好的,那么,沐音离自然是将最强的兵力,拿来巩固皇宫的守卫,这是一场生死之战,胜者生,败者死,没有其他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