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寒哥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沐槿离，她走到他身边停下，抬头望了望树上的鸟儿。“你看树上的鸟儿，它们成双成对，自由自在地啼鸣，你说，它们会不会也有属于自己的烦恼呢。”

冷依寒扭头望向沐槿离，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回树上的鸟儿。

“不知道，或许有吧，只是身为人的我们，听不出来而已。”

是啊，世人只能听到鸟儿的叫声，但又有几人可以听得懂呢，或许，你以为的自在娇啼，于他们来说只是痛苦的哀鸣。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而后，沐槿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她直直的望着他，道。

“依寒哥哥，你，你和梁妃，你们两个真的发生那种关系了吗？”

冷依寒侧头望向沐槿离，眼神里划过一丝不安与愧疚，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若是他真的与梁妃私通，那不禁是背叛了沐槿离，而且，那个私通的对象，还是她皇兄的妃子，这又让她如何接受。

“对不起，槿儿。”冷依寒深吸了口气，“我，我，我有负于你。”

“什么，”沐槿离摇着头，情绪却没有变得激动，经历了这么多，她也变得不再那么脆弱，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吧，她冷笑一下，“你，你真的和她……真的太讽刺了，为什么，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为什么你却要和她……”

“我是不喜欢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冷依寒的目光没有望向沐槿离，也没有继续望向树上的鸟儿，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究竟落在哪里吧。“我，我没有和她发生那种关系，槿儿，你可以相信我吗？”

“什么，”冷依寒的话让沐槿离有些混乱，她眉心微蹙，问道。“你，你没有和她发生那种关系，那你，那你为什么会说对不起我。”

“那是因为，因为……”冷依寒顿了顿，“因为虽然我和你成了亲，但我却始终无法爱上你，我对你的喜欢，就跟我对墨儿一样，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我，”沐槿离稍稍顿了顿，苦笑一下，“我明白。”

是啊，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当初决定嫁给他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她所爱着的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自己。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他于自己的关心，爱护，都只是出于朋友间的感情，而非男女间的暧昧。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也心甘情愿的承受，将会发生的一切痛苦与悲伤。

不过，冷依寒口中的对不起，真的是指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吗。显然不是的，若是因为这样，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说。若不是这样，那他真正想说的又是什么呢，会是跟叶轻歌有关吗，莫非，他真的想杀了叶轻歌，然后跟武成王一起合作。这样的话，岂不是连之前答应过颜倾雪的事儿，都要出尔反尔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已经说到了关于梁妃的事儿，那沐槿离索性便又将心底的另一个疑虑问了出来。她注视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恐惧。“依寒哥哥，皇兄的死与你有关吗？”

“没有，”冷依寒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虽然我很想他死，但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哦。”听到冷依寒的回答后，沐槿离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将视线移到树上的鸟儿，成双成对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