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那张冰冷沉默的脸上，浮起一丝惊讶，很快便又化作悲伤，心痛。

红袍人的脸上的面具消失了，而面具之下露出的竟是那张亲切、熟悉的脸，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兄，而她却亲手刺穿了他的心脏。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微微颤抖着的双唇，他还是伸着手，想要抓住她，她赶紧上前，将师兄抱在怀里，眼泪便已划过脸颊，滴落在了师兄那渐渐冰冷的脸上。

“师兄……”

她惊慌、悲痛，不知所措，只是抱着他哭泣，他渐渐无力的手，颤抖着伸向她的脸颊，他想要抚摸它，可是，当颤抖着的手指就要碰到那张美丽悲伤的脸的时候，那无力的手却终于垂了下去，重重的，沉沉的垂了下去。

他死了，死在她的怀中，也死在她的剑下。

她紧紧地抱着他，痛哭，悲号，眼泪流感，声嘶力竭……

风依旧在吹，月依旧冷照，山林依旧幽暗……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噩梦，她不是被噩梦惊醒，而是被师兄的轻唤声叫醒的。

“诗悯，诗悯，你怎么了，诗悯，快醒醒，快醒醒……”

噩梦中的柯紫颜，使劲儿抱着身边的袁楚痕，悲痛的眼泪也在睡梦中滴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泪水，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裳。见柯紫颜有些异样，袁楚痕便连忙轻拍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肩膀，把她唤醒。

“师兄，”张开眼睛之后，见师兄还完完整整的躺在自己身边，真真切切，才知道之前的一切只是个噩梦。“你，我……”

袁楚痕是小心的拭去柯紫颜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柯紫颜点了点头，紧紧的抓住袁楚痕的手，让他的掌心紧贴着自己的面颊，好像，只要松开，他便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他继续安慰她：“没事儿了，那只是个梦而已，醒了就没事儿了。”

是的，噩梦，那的确是个噩梦，其实，那样的梦，他也做过。

依依不舍，不舍依依。他终于还是与她分开，各自踏上回家的路，分别还会再相见，只是不知道，再见的他们，会是什么模样。是心思依旧，还是换了容颜。

青雨镇，偏远而繁华，通往外面的却没有宽阔平坦的大路，东、西、南三面为高山环绕，北面有一条山林小径，那便是进出镇子的唯一通道。

既然只有一条路，那即便是一个回云夕，一个回凉城，那至少也可以同行一段时间，不过，芷兰说他们还有些事儿要办，所以，不能同袁楚痕他们一起离开。

袁楚痕和古山易刚出了客栈，还没有多远，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

“喂，袁楚痕。”

袁楚痕闻声回头，见一个女子正在冲自己招手，是孟缘，那个在绿杨山庄见过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