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宁心儿微微侧头,看了看袁楚痕,又将视线重新移到了面前的火焰上,“若是以前见过,我应该不会忘记的。”稍稍顿了顿,续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啊。”袁楚痕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只是见到你之后,总觉得很亲切,就好像以前就认识,就好像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一样。”
宁心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哦,是吗。”
时间又一次陷入长长的沉默,她和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眼前飘飘扬扬的那一抹篝火,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
渐渐的,他睡着了,身体微微蜷缩着躺在地上。她依旧坐在那里,修长的双腿弯曲着,纤细柔嫩的胳膊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她转过头,望向已经睡下了的他,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耳边又响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心儿姑娘,在此次相识之前,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见过吗,没有,她再次回忆了一下,之前确实没有和他相见过。可是,他为什么会说,见到自己会觉得特别亲切呢。是为了想跟自己中意的女生亲近,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话来吗,不,不是的,他给她的感觉,并非那种会花言巧语的与女孩儿亲近的人。
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呢,莫非,在他的记忆里,真的与自己相遇过,又或者,自己长得很像某个他分别已久的故人。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那略带疲倦的眼睛,终于还是合上了。
睡着之后,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和他走失了。
湖风漫雨,杨柳堆烟。
那是一条美丽、悠长,又神秘的湖堤,清风微拂,水面微微荡漾,湖畔的杨柳也在清风里曼妙着身姿。湖面之上,有富贵之人乘坐的游船,船上响彻着笙歌曼舞之声,也有寻常人家划过的乌篷,只是一两个人,或与船头交谈,或只是静默的欣赏着湖光春色。
绿荫下,细雨中,到处可见撑着油纸伞漫步之人,或一人独行,或恋人相伴,又或是三三两两的友人,一边无心的走,一边随意地谈论着什么。
袁楚痕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下是他与宁心儿两个人,那柄油纸伞上面画着的,是一朵粉色的秋海棠,两只白色的蝴蝶于旁边蹁跹而起。
她和他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雨中漫步这样温馨惬意的感觉,似是因为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好像害怕一开口,便会有人将对方从自己身边拉走。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袭来一阵狂风,绿叶幽花被狂风吹落,又翻滚而起,仿佛要将一切都席卷入这花叶飘零之中。
宁心儿被风吹得张不开眼睛,待狂风褪去,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身边的他也不见了,那柄油纸伞掉落在地上。她俯身,捡起那把油纸伞,却惊讶的发现,上面的蝴蝶少了一只。原本是一双蝴蝶翩翩起舞,此刻,却只剩一只孤单的落下。
她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原地,四下张望,却始终寻不见他的身影。
“阿楚,阿楚,阿楚……”
她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似以前那样唤他公子,而是亲切的叫他阿楚。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怎么寻找,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