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到街上为阿印家的两个小宝贝采买一点东西,姨娘可要顺带些什么?”端木彻为了避免孙姨娘的追根问底,岔开了话题。
“哦,蔷薇硝没了,你路过药材铺子的时候,帮我买一些来。我还需要一些艾条。”孙姨娘道。
钟江湖和端木彻出了端木庄园,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儿,到了苏隶府的近郊,将马栓在了一户农户家的柳树上,钟江湖掏出五十文铜钱,让那农户家老者帮忙费心。
这户老者不认识钟江湖,但是乡野之人一向朴实,老者说他在茅屋前打豆子,边帮着他们留意马儿,并不费事,说什么也不收他们的银子。
出了农户家,钟江湖和端木彻朝着苏隶府的街道方向走去。
正是秋季,路两旁的稻田刚刚收割,近郊的那些农户们,条件差一点的,用独轮车推着成捆的稻穗儿吃力地前行;条件好一点的,用驴车牛车运稻穗儿,他们都要将稻穗儿运送到打谷场上去,用石碾子将谷子碾压脱粒。
有几个农家的小童,夸着篮子,在路上捡拾农户运送时不小心遗落下来的稻谷子。
“小柱子,小蛐蛐儿,把你们的稻穗儿都交出来给春生儿。”一个七八岁模样,穿着旧粗布蓝衫的乡村男童跨着满满一篮稻穗儿,对另外两个农村小童说道。
叫小蛐蛐儿的很顺从地将自己捡来的半篮子稻穗交给了蓝衫男童,嗫嚅地道:“山娃哥哥,全给你。”
但是那个小柱子显然对山娃子又怕又不服气:“凭什么?这些稻穗儿是我辛辛苦苦捡来的。”
“就凭我比你高比你大,比你拳头硬。”山娃一唬脸,将小柱子手里的一篮子的稻穗夺了过去。
钟江湖见了,不免觉得这个叫山娃儿的小孩子有些霸道。
“你们听好了,以后捡来的稻穗统统交给我,明白么?”山娃子的口气有着不容质疑的命令,“谁要是不交,我每天都要将他按在这水沟里,让他喝几口臭水儿。”
钟江湖的眉心锁了锁,一向好管闲事的她,决定上前和这个霸道的山娃子说道说道。
山娃子却挎着三只篮子,朝着前面一个瘦小的男童喊了一声:“毛子,你过来。”
“哦。”那个叫毛子的小男童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山娃子走过来。
毛子比这三个男童都要瘦小,一身脏得有些发亮的粗布衫子很不合体,而且还打满了补丁,一看就是上面哥哥姐姐们穿不上了才轮到他穿的。
瘦小的毛子也有些怕山娃,一边朝着山娃子他们走过来,一边有些防备地将半篮子稻穗儿藏到了身后。
毛子走到离山娃一两米的地方就站着不动了,看这神情,是怕山娃子抢走他捡来的稻穗儿。
“哎呀,你过来啊。”脾气有些急躁的山娃子看到毛子这副嗫嚅的样子,他一跺脚,“你怕我干什么呀?快过来。”
毛子无奈,上前了好几步。
山娃子麻利地抽出厚厚两股稻穗儿,将这两股稻穗儿系成了长长的一股儿,然后用这股长稻穗儿绳子将三只篮子里的稻穗儿捆成了一捆。
他将这沉甸甸的稻穗捆塞进了毛子的胳膊下:“拿着。以后这几天,每天都到我这里来拿。”
“我……”毛子一愣,有些过不神,不知道该不该去要。
家乡闹水灾,他和爹爹逃难到苏隶府来,他们家没有地儿种,爹爹就靠着给人打些零星的短工生活,日子过得有一顿没一顿。
这些天,毛子拿着篮子在路上捡拾稻穗,回去打了稻穗儿当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