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管便答道:“连吉祥,是吉祥,没错的,因为当时圣元皇太后身边,还有一个司食太监,叫做宋如意。这两人连在一块的。”
“这么说,这个连吉祥是你从小就伺候你的心腹了?”太上皇说着,看向皇帝君玉砜,眼眸沉暗。
君玉砜似被父亲话里的深意所刺痛,他立即回道:“回父皇的话,并非如此,朕自从搬去东宫之后,身边的人便是从前母后所留下来的。这个连吉祥,当初既然母后没有选择他一同跟随来东宫,想必其人就有些问题。因为母后生来慧眼,能被母后选中的人,在朕身边当差就一直勤勤恳恳,少有出纰漏的。至于这个连吉祥,或者父皇可以传来问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闻言点点头,继而转身朝那内务府总管淡淡问道,“既然如此,你来见朕,他想必也跟随着你,可是候在殿外?那就宣他进来,顺便让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龙隐佩吧!”
“回禀太上皇,这个……连公公如今只怕无法觐见了。”
君玉辰闻言越发觉得阴霾缭绕,却不知缘由,只能听那内务府总管如实道,“连公公的确一直在花房当差,片刻不离。不过,前几日连公公染上急病,已经过世了。因为是染病而死,御司监的人说不能埋葬,因此送到火化局火化了。”
什么?死了,还火化了?这,不是死无对证了么?
君玉砜闻言再也忍不住,问道,“父皇,这也太凑巧了吧?”
得了急病死了?而且还是火化,连尸体都没有留?这也太凑巧了吧!
太上皇不理会他的问话,幽黑的眼眸瞧着那内务府总管,问道:“那连吉祥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回太上皇的话,就在前天!”
这句话,本能地让君玉砜和君玉辰等人都察觉到了危险。
太上皇淡淡看向青云,问道:“青云,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如实告诉朕,你最后一次见连吉祥是在什么时候?”
青云不假思索地道:“三天前。三天前,连公公将那瓶毒药交给奴婢,命奴婢在昨晚时候加入库房中定王殿下所送来的人参之中。也就是那天,连公公掉落了这枚龙隐佩!”
“这么说,就在连吉祥给了青云毒药的第二天,也就是在他遗落龙隐佩的第二天,就突然得急病去世了,然后,尸体还火化了。怎么会这么巧?”太上皇表情阴冷,眸色锐利。
君玉砜完全不明所以,思索片刻之后只有瞠目以对:“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父皇,臣妾以为,此时定然是有紫宸殿的人在背后指使连吉祥,唆使宫女青云在人参中下毒,害死母后之后,然后再嫁祸定王妃和王爷,最后再用龙隐佩将事情牵扯到皇上身上。因为连日以来,宫中诸事繁忙,皇上日理万机,便是丢失了龙隐佩也极有可能没有察觉,而后为了让皇上百口莫辩,这些人又再害死了连吉祥,将其假装成因急病过世,将尸体火化成灰。这样一来,青云既无法与连吉祥对质,又不能辨认尸体,皇上也不能为自己提供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跟自己无关,因此,此人才好栽赃陷害,让整件事真想无法解开。”
张皇后当即开口道,“此人既然能将皇上都牵连进去,可见其用心之险恶。臣妾愚昧,不曾察觉凶手的奸计,真以为是定王妃所为,妄下断论,以至于冤枉了定王妃。定王妃,本宫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子初说的。
子初闻言,少不得冷笑道:“皇后娘娘太客气了。”
“太上皇,皇上一直以来,便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如今又早已登基做了天子。太上皇与皇上之间父子情深,皇太后虽然并非皇上的生母,但一直以来也算相处融洽。之前皇太后病中的时候,皇上还每日都去晨昏定省,是为天下万民的表率,仁孝之楷模。且皇太后养在后宫当中,既不当权也不过问国事,试问皇上有什么必要派人害她?微臣以为,此事尚需详查,还请皇上三思。”
一直默不作声,只关注着事态进展的江坚涛此时突然开口,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竟是在为君玉砜说话。
“朕的儿子,朕自然相信。只是,此事牵涉太大,而且,皇上又无法解释为何他随身携带的龙隐佩究竟是遗漏在了何处,由何人拾拣了去?身为天子,随从甚多,却如此粗心大意,此事,便是朕能相信,但是,若要服众,还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