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地去看子初,想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她,却见她的目光从被毒死的母猫身上转开,也向他往来,眼眸中也带着些微的疑惑不解,应该是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不对,人参中所下的美人香的毒有问题,这个过程本身就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按理说,如果说这件事真是张皇后所为,那么即便张皇后不能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她身边的人也应该能够察觉到,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破绽才对。
子初眉宇紧蹙,努力地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说……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破绽对她是有利的。
子初朝着君玉辰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急于揭穿,用在后面或许会更有用处。
“启禀太上皇,皇上,试毒的过程已经证明,母后的确是中美人香之毒而死,毒药就藏在人参中,而巧伊也证明这毒正是定王妃所下。”
张皇后进门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发难道,“眼下事实再清楚不过,就是宋子初害死了母后,还请父皇和皇上下令将定王妃定罪,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那倒未必!”皇帝君玉砜适时冷哼道,“人参中有毒又如何?之前子初所做的翡翠白玉花中不也有毒兰粉之毒,可那毒却是母后自己命人所下,目的是为了栽赃嫁祸给她!那么,这回,这人参有毒,自然也不能轻易断言是子初所为。”
“皇上,臣妾以为,虽然说之前的事情证明是跟定王妃无关,但此次并不能一概而论。难道说母后还能在人参中下毒,自己害死自己不成?”张皇后当即辩驳。
眼见双方又僵持起来,君玉辰觑准时机,开口道:“父皇,皇兄,我以为,无论这人参中的毒药是谁所下,但母后中毒身亡,懿和宫宫女太监伺候不利,给了凶手空隙,这疏忽失职之罪却是逃不掉的。我认为,应该将懿和宫的宫女太监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殿内的懿和宫宫女太监都惨然变色。
宫中太后被害死,贴身宫女照料不知,失职处死是常有的事情,但其余的宫女是生是死,却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虽然说殉葬这个规矩有些残忍,但金旭王朝的历史上也有过处死整个宫殿的太监宫女,为主子陪葬的事情。
而越是受宠的妃嫔越是如此,越是尊贵的主位的生死,就更能牵引到身边人的性命。
纳兰太后毕竟是太上皇所宠爱的继后,如今这般被人害死,难免会迁怒于人,而宫女太监的性命本就卑微,处死满殿宫女太监,跟捏死几十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现在纳兰太后这般骤然而死,太上皇必然震怒,偏偏现在张皇后和皇帝又为此僵持起来,彼此互不相让。张皇后一定要指正子初入罪,皇帝却一意要护住子初。
作为太上皇而言,他此时无论处置谁都必须要三思而后行,这时候定王君玉辰却突然将矛头转移到他们这些身上,指出懿和宫宫人服侍不周的罪行,要求将他们全部殉葬!
以太上皇此时的心情,他可是左右为难。既想找出凶手来为妻子讨回个公道,也挽回一下自己的威严,却奈何子初正怀有身孕,不能过分强逼。否则,若让子初因为这个而动了胎气的话,到时候又是憾事一桩。
但张皇后却力主将子初入罪,张皇后是他亲自选定的媳妇,她的情面,太上皇不能过分驳斥。而且张皇后还握着有力的证据,也不能轻易无视。闹得不好了,便是一桩皇室丑闻,今日又正值纳兰太后大行之日,这等事情,也实在不宜闹得太不可收场。
正焦躁期间,恰好肯定会把怒气全部发泄在他们这些卑微的小人物身上,只怕真要他们所有人给纳兰太后陪葬。
果然,太上皇听了君玉辰这个提议之后,便立即冷眉倒竖,冷声道:“来人,将懿和宫内的所有人都看管起来,等纳兰太后入葬时,全部为纳兰太后陪葬!”
闻言,在场的许多宫女太监都虚脱般地瘫倒在地上。
“太上皇,皇上,奴婢知罪,原来是这人参里有毒!奴婢之前居然还差点放过了下毒的凶手,奴婢有罪啊!”
就在这时,原本似乎因为纳兰太后之死而懵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紫英突然站了出来,指着角落里一个身着桃红衣裳,瑟瑟缩缩的宫女,厉声斥责道,“青云,是你对不对?是你在人参中下毒,害死了太后娘娘。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还想拖着大家跟你一起死,你好狠毒!”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将众人都弄得懵了,不明白紫英为什么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