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大人求见,说是有要紧事要禀奏皇上,可能会与太后之死有关!”
江坚涛?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又怎么会跟纳兰太后之死牵扯上关系?
子初凝眸,转头看了一眼叶赫明露,和不解的众人一道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时近黄昏,光线渐渐昏暗,将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黯然的消沉之中。然而,江坚涛进来时,还是带来了一股飒爽的英姿,将殿中诸人心头的阴云都扫去了一些。
进了寝殿,江坚涛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妻子,见她清丽的容色上一派沉静,这才放下心来,转瞬掠过子初,环视众人,这才拂衣见礼,随即道:“微臣参见太上皇,参见皇上!听说太后娘娘不幸暴毙,微臣冒昧,敢问太后是否是中毒兰之毒而身亡?”
太上皇见他进来,倒是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
“若是如此,那微臣就来对了!”
江坚涛说这吁了口气,躬身道,“微臣今日回宫,从北照门进来,正巧遇到一桩事故。有采买太监借进出宫廷之便,私自夹带宫中物品出宫变卖,又将宫外之物私自带入宫廷,私相授受,从中谋取暴利,被北照门侍卫逮个正着,人赃俱获。本来这事自由御司监处置,不该微臣插手,谁知道北照门的护卫居然从这个太监的身上搜出一包毒兰粉。”
“毒兰粉?”太上皇面色微变,眉宇紧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得子初和张皇后僵持不下,局若迷雾,众人正觉得难辨难解时,江坚涛突然带来这样的消息,好似一阵风,拨云散雾,隐约露出真相的一角。
江大人既然前来禀告,想必是查出了端倪,或许就能解开纳兰太后身死之谜。
想着,众人都凝神屏气,等着江坚涛接下来的禀告。
“据那采买太监供称,这包毒兰粉是他前次替宫中一位贵人从宫外购得,因为当时买的量多,那贵人只取走了一部分,原本叮嘱他将剩下的毒兰粉销毁。谁知道这太监贪财,想着毒兰粉在宫外售价颇高,想要夹带出来变卖,没想到竟然被逮个正着。因为牵涉到毒药,又事关贵人,大内侍卫和御司监不敢擅自决断,因微臣在旁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便央微臣一道前来禀奏父皇,顺便为此事做个见证。”
江坚涛辰沉声禀奏道。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宫中的贵人,指的自然是皇帝的妃嫔。有妃嫔悄悄从宫外弄来毒兰粉,手握毒药,显然心怀叵测。尤其妃嫔与皇帝亲近,若是伺机拿毒药来谋害皇帝,那可就是抄家灭祖的罪名!如果真闹腾出这样的滔天罪行,无论是大内侍卫,或者御司监都不可能担当得起,眼见着旁边有位驸马,就顺势将他拉下水。
有妃嫔从宫外弄来毒兰粉,纳兰太后又身中毒兰之毒身亡,慧太妃因此而小产,显然意见,她八成就是谋害纳兰太后和慧太妃之人。
到底这人会是谁?
几乎所有人的心头都有这样的疑问,太后脱口道:“那位贵人是谁?”
“是青兰宫的沈贵嫔!”
这个答案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惊讶疑惑的声音,显然这个答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纳兰太后年轻时荣宠太过,为人骄横,在宫中树敌无数,被人嫉恨乃至暗害并不稀奇。但事出必有因,如今纳兰太后已经是太后,长居懿和宫,很少插手过问宫中的宫务。这些嫔妃们,都知道她并非皇帝的生母,因而对她也只有面上的敬畏而已,而沈贵嫔是皇帝的嫔妃,就算谋害了纳兰太后和慧太妃,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而此时猛然被供出来的沈贵嫔显然也一下子吓得浑身瘫软,她先是哀哀的看了一眼张皇后,见张皇后并不理会她的求情,遂咬咬牙,不等别人问话便伏地不住地磕头,哭诉道:“太上皇明鉴,皇上明鉴,臣妾绝无谋害太后之意啊!太后娘娘乃是宫中最高份位的长辈,妾身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她啊,那毒兰,这只是巧合,是意外,是……皇上,臣妾冤枉啊!”
说着,放声痛哭,涕泪齐下。
“冤枉?太后中毒兰之毒而亡,采买太监却说曾经为你购得毒兰粉,你要怎么解释?你究竟为何要谋害太后,还不从实道来?”
皇帝原本还想问问毒兰粉的事情,见沈贵嫔这样,就知道那采买太监所言无误,当即厉声叱问道。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确托人从宫外买来毒兰粉,但是,这毒兰粉是……是太后托付臣妾所购,臣妾买到毒兰粉之后,已经全部都交给太后了。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谋害太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