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志达一听这话就来了劲,他早就听说说过,对于宋府的长女宋子初这个女子,其实不但是定王爱若珍宝,就连新君都对自己这个弟妹有些觊觎之色。不过外头传说的那些都难辨真假,而宋石安身为宋子初的父亲,自然是知道内情真相的。
于是,在他十分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里,宋石安就坐在灯下,将事情娓娓道来,待听说,原来新帝渴慕宋子初,原来竟然是真有其事的时候,葛志达不由的拍案而起,道:“宋兄,这事不怪你,实在是你那女儿太不懂事了!这定王妃之位,岂能跟皇妃的尊贵相提并论?再说了,皇上对她既然如此钟情,若她能从了皇上的话,那将来,只要剩下一儿半女,不要说什么贵妃皇贵妃的,便是皇后,你那长女也当得起啊!真是,这么好的机会,让她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
葛志达想着那无上的荣光,心里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丝毫都不曾注意到旁边的宋石安眼底的阴郁之色。
“谁说不是呢?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但喜欢处处跟我对着干,还总觉得自己追求的就是幸福。最令人无奈的是,便是到了如今,皇上对她也不曾死过心。不然你以为,为何为兄我这两年以来一直安守于府邸之中,不见天日?不过是不想到皇上面前晃荡,让他勾起不快心烦罢了。”
葛志达听得连连点头,不过片刻,却又变色道:“宋大哥,你说皇上如今还喜欢着你那长女,那现在.......咱们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帮皇上一把呢?”
宋石安见对方果然上钩,心下一阵冷笑,面上却是十分为难的摇头道:“如今?只怕是更难了啊!你也知道的,定王与皇上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弟二人的情义不错,不然,当初皇上继位的时候,便不会将云州这等丰硕的州府给了定王做封地了。更别说,如今定王手里还握着云州的十万兵马,这等特权,乃是本朝开国到现在,都从未有过的。不过幸好,这次时疫,我那长女也染了病。病中的时候,因为保命,所以拿掉了腹中尚未足三个月的孩子。没有了这个孩子,皇上心里的顾忌或许会少一些。而且,这次她舅父去世,她昏倒之后,我听说,皇上也是立即就去了玉兰宫看她。这等殷勤关怀,若说,皇上不是旧情难忘的话,只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葛志达闻言,在心里一番琢磨之后,便凑过来,道:“这就对了!宋大哥,我就说,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将来是要大富大贵不可限量之人!咱们都是男人嘛,男人的这点心思,咱们也懂得的。这自古以来,都说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因为皇上对令千金的那份爱慕一直未能实现,所以说,若是咱们做臣子的,能替皇上把这个愿望变成现实的话,到时候,还怕皇上不将咱们视为肱骨之臣吗?再说了,虽然说皇上和定王看起来兄弟感情很好,可是自古以来,哪有君王能够忍受自己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不过是因为太上皇还在世,皇上又新继位不久,不得不对其忍耐罢了。所以说,咱们如今倒是可以想个办法,既能替皇上除了定王这个心腹大患,还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然后,还能让宋兄你从定王的岳丈变成皇上的岳丈,到时候,你说,这京城里,有谁能见到咱们兄弟不毕恭毕敬的呢?”
葛志达说着这番无限风光的话,眼底已经流露出了深深的贪婪和向往。宋石安闻言心头大定,知道他是必然愿意心甘情愿受自己摆布了,遂点头附和几句。两人接着又是一番商议,最后,夜半三更时分,葛志达才悄悄的从宋府的后门回了自己的家里。
待葛志达走后,宋石安也欲要休息了。正好宋思文过来,见着父亲,开门见山的问道:“父亲大人,那葛志达可是上钩了?”
宋石安点点头,冷笑道:“他就是个贪心不足的,一心想着能权倾朝野,咱们只要揪着他这个弱点,不怕他不为咱们所用。”
宋思文点点头,十分以为然的说道:“恩,儿子也看出来了,这个葛志达这回为了进京,可是将全部身家都赌上了。他在靖州这些年,可没少搜刮,如今倒好,愿意双手奉上,供咱们差遣。父亲,您这招可真是高明啊!不过,如今眼下唯一的问题是,皇上真会跟定王反目吗?还有太上皇那边,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而且定王一直更得宠爱。到时候,太上皇会不会出面力保定王?”
宋石安闻言,便嗤笑道:“太上皇固然不会愿意看着自己的骨肉相残,但是,你别忘了,如今是太上皇,只是太上皇而已。而君玉砜登基已经有近三年,这三年里,难道他还没有尝到权利带给自己的荣耀和甜头?再加上,他心底始终就忘不了这丫头,只要给他选择的机会,你觉得,他是会为了保全兄弟情义,而宁愿割舍下自己心底情爱的那等圣人吗?”
宋思文闻言亦随之一笑,扬眉道:“父亲所言甚是,看来是儿子多虑了。不过赫连府那边,眼看着就是出殡之日了,看来,这出好戏,可是要加紧一点进行才行了。”
宋石安对儿子点点头,道:“恩,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了。务必,要将这出戏排的精彩点,好让京城百姓们都知道,这天下第一富商,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死的。哼哼,忍了二十来年,这一次,我要他赫连府上下,都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