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底下的产业,连同我手里的银钱,单说京城这一块,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万两银子,若是经营得当,每年至少也有好几百万两银子的进项。”
赫连舅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径自道,“如今你和定王夫妻恩爱,如果将来有心……这笔银钱也会是不小的助力。”
听他这样说,似乎不止是想要将产业交给她打理,似乎连手中的余钱,乃至全副身家都要给她……
这话听起来,已经不像是托付一部分的产业,而是交代一些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舅父这样说,好像他也身染重症,命不长久了似的……
“舅父,既然你对手底下的产业这样放心不下,为什么不亲自打理呢?”子初终于忍不住,直白地点明了出来。
“我……”赫连舅父闭眼,许久才慢慢睁开,轻声道,“我以后想隐居山中,不再过问这些世俗之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难言的决绝。
子初心头猛地一震,愕然看和赫连舅父,心头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赫连舅父,为什么会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他之前一直为家业鞠躬尽瘁,孝顺母亲照顾儿女,并未曾有过一丝怨怼之意。而今却忽然流露出厌世之意,而且还是是这般决绝而突然.......
“舅父……”子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是,看着赫连舅父那般空洞了然的神情,她却又突然无法说出别的劝诫。何况,看舅父这般的情态,似乎是久经思虑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她就更加说不出拦阻的话来。
“子初,关于产业的事情,你不用急着作决定,不如回去和定王殿下商议一番,如果有了决定的话,就派人到我这边来传个消息,我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不必疑心。如果你真的不想接手,或者定王这边有什么异议的话,你也尽快通知我,我好另外再做安排。”
赫连舅父干脆利落地转了话题,随即便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想着他之前那句话,子初只觉得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沉重。这件事情,总有说不出的奇怪之处,可是赫连舅父对自己绝不是虚情假意,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生出了厌倦之意,想要结束赫连府百年的辉煌呢……。
子初怀着满腹疑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原来的雅间。
房间内,百花宴已经上了一半,颜色鲜亮,醇郁的香味伴随着热气腾然直上,洋溢在房间内。
叶赫明露正兴致盎然地看着,转头看到子初,忙招手道:“子初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这百花宴已经开始上菜了,我正要出去叫你呢!”
子初叹了口气,不想扰了叶赫明露的兴致,便坐了过去。
“怎么了?你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等到她坐近,叶赫明露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关起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今天逛了一天,觉得有些累了。”子初掩饰道,“这些菜看起来不错,快尝尝味道了,凉了就不好了。”
百花宴的确名不虚传,即便子初因为赫连舅父而有了心事,却也被那鲜美的菜肴勾起了胃口,加上转了一天的确饿了,和叶赫明露边说边笑,倒也用了不少。等到两人用完膳离开,二掌柜曹德禄更是将她们送到了门边,笑着道:“先前不知道夫人就是定王妃和公主殿下,先前不知,实在怠慢了,还请两位见谅。如果两位以后想要来春上居,只管派人来打个招呼,必定会备最好的雅间给两位享用。”
显然,赫连舅父已经交代了曹德禄,这春上巨,他有意交给子初来继承。
“多谢二掌柜的。”子初笑着道,放下了车帘。
将近皇帝的寿诞,京城的治安稳定也越发要紧起来,若是在寿诞前出了什么事端,闹大了,影响皇帝过寿的气氛,那就糟糕了。因此统领京禁卫的江坚涛也变得繁忙起来,接连几天都宿在京禁卫,没有回来。
对此叶赫明露怨声载道,整天板着一张脸,惹得公主府的下人人退避三尺,行事都比往常迅速机敏了许多,生怕被气不顺的公主殿下逮住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