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怀孕之后脾气也见长,她适才跟纳兰太后摔了茶盏之后,心下也有些懊悔。此时既然得了台阶下,便只得勉力对纳兰太后行了个礼,道:“太后自己也为人母亲,自然知道母子分离的种种痛苦。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其中的艰辛又岂能是仅凭区区滴血认亲就能断了的?所以,这件事情,还请太后一定要认真谨慎,不可轻易妄下断言。”
纳兰太后转过身,并不为所动,只道:“哀家自然不能单凭盛府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孩子的生父是谁,这滴血认亲也是要双方都在场才能确认的。你放心,盛府大夫人如今已经将孩子送回给宋子岚了,只要南宫清扬回京之后,到时候双方到场,再请御医们仔细验上一验,也就真相大白了。到时候,是谁的孩子,自然就要归到谁的名下。盛府几代忠良,若真是他们的血脉,哀家也不能看着他们后继无人。到那时,只怕就连皇上也没办法干涉得了这孩子认祖归宗的。”
子初忍下心里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默然的转过身。待走出那高高的门槛之后,她长长了吐了一口气。
“哎,王妃主子,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明知道她.......哎,您这边请,皇上还在紫宸殿等着您呢!”
子初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滴血认亲?还要是双方都在场,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的?到时候,若真验出来孩子是盛重华的,那南宫清扬和宋子岚之间的婚姻,岂不是要到头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让这场滴血认亲进行。最好,能够在此之前,就让盛府打消要回孩子的想法,这个需要费点功夫,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的。
子初想明白这个之后,便对刘产说道:“你给皇上回个话,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这就不过去了。回头我好一点了,再来给皇上请安。”
刘产点点头,眼含忧虑的说道:“主子,您别怪奴才多嘴。皇上对您是什么心思,那您可真是不用想的。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几年,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件事,您只要好好求一求皇上,必然就没有她姜嫔挑拨离间的份。”
子初听刘产的意思,似乎对姜嫔也十分的不以为然,便苦笑了一下,问道:“可是我听说,皇上如今很是宠爱姜嫔,难道,这还能有假不成?”
刘产闻言,便示意身后的太监们后退几步,自己左右环视了一番,继而凑过来,对子初说道:“我说宋主子,您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个时候反而糊涂了呢?您想,皇上作为一个男人,总会在这方面有些需求的嘛。那姜嫔的样子,还有身段,就算大家不明说,奴才瞧着都有几分像你的神韵。当然了,奴才的意思,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您半分的气度和心胸,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子初被他这么一说,当下也有些羞红了脸。她摇头道:“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敢认。罢了,只要皇上不是真的喜欢了她,那以后她就算在皇上面前挑拨什么,也不足为患了。看来,还得先防着太后那边才是.......”。
刘产一听这话,又是连连摇头。他再度凑近过来,对子初说了一句话,这下子,子初可是真正色变了。
“你的意思,是说.......”。
“宋主子您是聪明人,自然想得明白的。奴才还有事,这就先告退了。”
说完,刘产就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走掉了。子初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最后摇头道:“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跟我作对?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文章么?”
子初说着,一面摇头一面回到了玉兰宫。待君玉宸回来,听说太后朝着她的脸泼了一盏热茶之后,当下也是气的够呛。
子初也是用了一点心计,回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处理红肿的地方,而是任由其就这么红着。君玉宸看见之后,心疼的脸色都变了,只恨自己不能当场护着她,待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又道:“这么说来,这事情还跟清扬有关?这可怎么办?唉,母后也真是的,什么滴血认亲,这等事情,便是等闲的男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清扬这么优秀的男子?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要让大家都难看吗?”
子初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你母后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管这件事。你说,难道我还能跟她吵一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