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暗自打量赖熊颂,年纪似乎三十好几了,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杆标枪一样精干坚毅,虽然看着黑了点,但骨骼粗大,声音洪亮,看人看物时两眼精光四射,典型一副难缠的高手模样。看来,自己若要逃跑的话,最好离这个人远一点,这样成功几率会比较高。
当然,就在子初暗地里打量他的时候,赖熊颂同样暗地里在打量着她,能让左增春如此看重且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求自己做那等事情的女人,定必有过人之处。
老实说,之前他还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屑或者是不以为然的。只是这会儿看在眼底之后,他才真正有些疑惑起来。
这位皇后娘娘,样貌如何是不必多说了,按照国师的说法现在也作不得准。但是自己与皇上在商议事情之时,她怡然自得坐在一旁,虽然是不断的在吃东西,但是举止神态之间既不见局促也不见谦卑胆怯,吃完东西之后,反而大大方方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好奇。
而且,看自家主子的样子,显然,只要是和皇后在一起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虽然脸上毫无笑容,但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要柔和几分。赖熊颂对皇帝颇有些了解,他知道,自己此时这样的感觉肯定是没错的。
看自家主子这么开心的样子,赖熊颂其实心里也十分的宽慰。果然如左增春所言,只要皇后长久的陪伴在主子身边,那么真是香洛国上下的福气啊!
只有偶然抬头对上那双美丽纯净的眼睛,赖熊颂忽然强烈希望左增春说的最坏情况千万不要发生,他不想亲自动手去杀死这个女人,更不想看见自家主子为此而伤心。
君臣两人正说话间,外头的太监进来通传,说是国师求见。伊不群闻言便点头道:“嗯,请他进来,正好关于天女要上祭坛的事情,朕也想问他!”
再见国师,上次那副落魄模样已经全然不见。身穿广袖锦衣的老人,虽然神色难免还有一些憔悴苍白,但看起来已经有了仙风道骨的一代神棍风范。
看来,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这一路上,他这待遇显然也不差了。
只是伊不群对这老国师显然毫无好感,他冷然道:“明日天女上圣君祭坛,朕也同去。朕要知道,如果皇后并非天女,上了祭坛会发生何事?可有危险?你要如实给朕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国师和赖熊颂听了心中都是一震,难道,在皇上心中,皇后本身的安危已经远远重于她之前天女的身份了吗?
这个皇后,顶着一张丑脸还能让皇上如此关心爱怜,真是好大的本事!若她是花容月貌的话,那真要倾国倾城了!
子初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变态心肠也没坏彻底嘛。还懂得关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好吧,必须承认,这会儿吃饱喝足享受了美食又饱睡了一顿之后的某人,心底的那一块柔软地带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动了起来。
唉,只是,这伊不群若是不是变态那多好啊!
子初开始在心里为伊不群的经历感到惋惜。
见皇帝发问,国师便回道:“启禀皇上,圣君祭坛乃是圣地,虽然法力无边,但普通人站到上面只会觉得晕眩不适,无法站立,并不会有其他影响,更不会危害到性命。只要稍后立即离开祭坛,即会一切恢复正常。只是,此次皇后上去的话,皇上您也不宜上祭坛,这个,只怕……”
伊不群便冷笑道:“混账!若皇后身为天女,朕自然就是天命圣君,为何朕不宜上祭坛?”
他说话之间,眼中闪过浓浓杀意。
这话要是回答不好,恐怕国师现在就会人头落地!
没想到这老神棍国师却是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上的话,皇上您有所不知。即便是圣君,登上祭坛前亦需戒杀三月。于山下圣泉焚香沐浴,去尽身上血腥之气方可。而皇上此次行色匆匆,并未来得及斋戒,所以,只能下次再论了。”
伊不群听了凶眉一挑就要发作,却听国师又道:“圣君身上灵气极强,若身带血腥上祭坛,极可能破坏祭坛上的圣气,令祭坛毁于一旦。到那时,就真会危及到皇后娘娘的性命安危了。”
伊不群和赖熊颂虽然觉得这种说法似有些不妥,但伊不群对于子初的安危还是十分顾忌的。他想到时派兵将祭坛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半分,便是让皇后一人上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