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过到金旭国后宫找他,但是一想到自己当初为逃避纳兰皇后的迫害,已经被宣布死亡,一想到自己母亲的家族中人早已在皇室争斗中所剩无几,而母亲的嘱咐,她更不能轻易背弃。
更何况,她很害怕自己再出现在他面前会看到他陌生地眼神,很害怕发现他已经喜欢上别的女子,再不喜欢自己。
嗯,那个家伙出了名的花心呢!美丽的女子,他见一个爱一个,哼!
不过,照算起来,他既然还会吹奏佳人这支曲子,就说明,他对自己应该还有印象的。
荣陵心中升起希望,同时也怨恨宋子初这个脚踩两条船的情敌,她因为讨厌子初的左右逢源,所以更加拉不下面子去问多些关于君玉砜的事情。
就这样,荣陵坐在灯下,心里翻来覆去,一时甜蜜、一时欢喜、一时彷徨、一时幽怨、一时怀念,百味陈杂,浑然没了寻常的冷静。
御书房中,伊不群与手下官员商量准备三日后的赤圣山之行。因为现在尚无其他证据证明皇后就是天女,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此行只是以祭拜圣君为名,朝中重臣除了个别留守京都,其余均会随行,以便于共同见证天女身份,同时也是防止一些野心分子趁机作乱。
伊不群吩咐完一些要点之后即打发官员回去敲定细节,新上任的丞相左增春却留在殿中没有离去。
这左增春是伊不群一手从一名地方小吏提拔上来的,从八品县令到今日的地位,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此人极有才干且对伊不群十分忠诚,如今算是伊不群的心腹重臣了。
伊不群见他不走,便问他还有何事,左增春踌躇一阵道:“微臣只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又想不出来是究竟何处不妥……”
对于这样毋宁两可的话,伊不群却没有责怪,反而认真道:“你有任何想法,不妨大胆直言。”
“微臣觉得这天女来的奇怪,情况可疑。而且这次的事,需要皇上离京数日,让微臣甚感惶恐。皇上龙体关系社稷安慰,微臣以为,此事还需斟酌才是。”
左增春手上并无任何靠得住的证据,只是凭借敏锐的嗅觉,发现整件事有着一些令人不安的怪异之处。
“皇后的过去,朕一直未加注意,只知道她出身金旭国左相府中,乃是嫡长女,之前与金旭国皇帝和定王都交往颇深而已。依照爱卿所言,确实有必要一查究竟。至于朕离京数日,上次朕离京时间更长,不也平安无事?”
到“与金旭国皇帝和定王两兄弟都关系密切”这句话之时,伊不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心中忽然想到,如果那丑女本来容貌美丽惊人,那极可能真的是君氏兄弟两竞相争夺的私宠。
一想到那女人曾经与君家兄弟亲密的情状,伊不群心中妒火狂烧,恨不得即刻将君玉砜和君玉宸抓到面前千刀万剐。居然敢染指他的女人,他绝对不能饶恕了他们!
“恕微臣直言,上次皇上离京潜入金旭国确实冒险,京中事情看似一切皆在掌握,结果最后还是出了哗州州军之乱。险些坏了大事,皇上是千金贵体,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皇上真的不该轻易冒险!”
这话说得大胆,算是在责怪伊不群的大胆任性失策了。
不过伊不群对此倒不以为怪,他相信的人极少,左增春恰巧是其中一个,如此当面指责,在伊不群看来反倒是忠诚的表现。要知道,阿谀奉承的人太多的话,有时候,也会想要听一听直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