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砜闻言还要说话,却被太皇太后派来的那两个嬷嬷的眼光所止,他默默的回视了一番身后的嫔妃们,对上官婉愔的境况一时了然。
心下暗暗叹息一声,途生出几分无奈和悲凉出来,最后只好说道:“好罢。你且好生休息着,朕晚点再过来看你。”
君玉砜随后又嘱咐了上官婉愔身边的侍女嬷嬷们几句,又让上官婉愔躺着别下地,这才领着一群莺莺燕燕徐徐出了庆丰宫的大殿。
这天晚上,本是八月十五,又是皇后张氏的寿诞。按说,皇帝君玉砜是应该歇在皇后寝宫的。
只是,君玉砜一路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待将皇后张氏送到凤仪宫,稍稍坐了一会之后,他就果断起身,道:“皇后你早点歇息,朕想起还有一些国事没有处理,就先回去紫宸殿去了。”
皇后张氏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有起身恭送。君玉砜止住她不用送出宫门来,自己悄悄坐着御撵,也就这么回去紫宸殿了。
这一晚,凤仪宫中,灯火通明,直到半夜二更时分,才渐渐黯淡下去。
晚间,夜风已然有些清冷。偶尔几片青黄斑驳的叶子坠落下来,更是平添几分萧瑟的秋意。
皇后张氏身边的侍女鸳鸯捧着一条月蓝色的藻纹绣裙出来,徐徐展开道:“娘娘,该预备歇息了,您前日吩咐了这条裙子,如今内务府已经赶制出来,奴婢拿过来给您瞧瞧,看看这绣工可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吗?”
皇后张氏此时正在卸妆,闻言便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旋即点点头,问道:“家里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
鸳鸯便将绣裙放在床头,回身却见乳母客氏从侧帘穿进来,看她的样子,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回禀皇后,便赶忙领着屋内宫人退出去。
“查的怎么样了?”
“果然不出娘娘所料,皇上这两日之所以会心情抑郁,全是因为那个宋子初所致!娘娘您可知道了?原来皇上一直不曾对这个贱人死心,他得知宋子初和君玉宸的下落之后,便派了许多大内高手过去追捕。前些日子终于被这些人得了手,将宋子初从那边给带了回来。谁知道,这半路上,却又被人给劫了胡!奴婢可听说啊,这截胡的人还是旁边香洛国的人!皇上这回是赔了美人又折兵,难怪心情不好呢!您说,这心情能好才怪!”
皇后张氏闻言,手里的金丝楠木梳子都跟着掉到了地上。她有些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原来还真是跟宋子初有关?啧啧,咱们皇上原来还真是个痴情种啊!不过如今就是再痴情也是无用了,如今咱们正跟香洛国开战,若是这人被他们给劫走了,那多半是有去无回的......等等!你可有问清楚,这劫走宋子初的,到底是什么人吗?”
乳母客氏顿时被问住,她张大嘴巴,好一会才摇头道:“这一层就没有打听到,娘娘,咱们府里这回也是花了大价钱,请了江湖上有名的黑风教出面,才打听到这些的。老爷和夫人为了娘娘您,那可真是竭尽所能了呀.......”.
一听乳母又要唠叨家里对自己的诸多恩情,皇后张氏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听下去。并随口道:“呵呵,本宫自然知道,家里为了本宫的一句话,能够倾尽所有竭尽所能。只是,他们要的,是一个能坐稳皇后之位,把持住皇上的心的女儿。可惜本宫却只能做到前者,而无法做到后者。所以,连带着这份慈父慈母之心,也跟着折了几分了.......”。
乳母客氏见皇后又开始自伤自怜,在想着今晚可是她的生日,只是这样的日子里,皇帝都不肯留宿凤仪宫,显然,这份夫妻之情也就只剩下了表面的尊荣而已。毕竟自己从小带到大的主子,乳母客氏这时候心里也是不好受,当下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低的应下来,略微安慰几句之后,又岔开话题,说起了今天在太液池那边的那场乱子。
皇后张氏听到上官婉愔的名字时,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她索性放下手里的茶盏,冷笑道:“嬷嬷你今日是不在场,不知道当时的精彩。这后宫之中,可是越来越人才辈出了。本宫让沈贵人这个蠢货暗地里做些手脚,只要弄得上官婉愔小产就好。可谁知道,她这蠢货竟然将皇上都连带着弄得落了水!害的本宫心里好一阵担心,且后来,看着皇上把上官婉愔救起来之后的眼神,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这事有点蹊跷,本宫倒是有点拿捏不准了,难道,皇上素日对上官婉愔的讨厌,是假的做给本宫看的么?照说不会啊,不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