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闻言,齐声惊道:“父皇!万万不可!”
子初尚未回过神,只见一人迅疾离座而起,走到她跟前身侧不远处,淡淡说道:“皇上稍安勿躁,哀家尚有一言,望皇上容禀。”
子初有些惊疑的看着此人,只见她一身暗黄色的宫装,头上的钗环简略,但形容之间的那股子贵气却是无可掩饰。行动时,袖间带起一阵清雅宜人的沉水香袭入她的鼻端。这老太太......她不就是......自己第一次进宫时,在那个竹林小院里遇到的那个老宫女么?
子初不觉一怔,接着又见对方朝自己喳喳眼睛,显然十分熟络的模样,她便不由自主脱口娇唤道:“是你!”
“宋子初,这是朕的母后,当今太后娘娘!你见了她不但不行礼,还这般言行无状,真是......”.
眼见皇帝又要出言训斥子初,太后连忙道:“皇上有所不知,哀家与她相识已久。只是当时哀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孩子,哀家可是十分喜欢的。所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她失仪之罪!”
皇帝一听这话,不由连连摇头,哭笑不得道:“看来,这皇室当中,跟她不相识的,也就朕这个皇帝了。真是,宋子初,你也算有本事的人了,竟然连朕的母后都为你说话,好好好,既如此,你就坐一边去吧!朕要听听母后的意见,你们不得再争吵了!”
太后含着和蔼的笑意冲子初这边一瞥后转过头,面容温和肃静,继续对皇帝道:“皇室,依哀家之见,太子与定王之间的纷争虽全因子初而起,却未必全是她之过。实不相瞒,哀家初次见她时,也因为她乖巧天真,所以生出过想要收她为义女,将其留在身边的想法。只是事有凑巧,竟然让她先后认识了太子与定王。从这一点来说,看来她是与咱们皇室有着不解之缘的有福之人。况且法不责无知者,稚女年幼,这儿女情长之事,又不是可以分得清谁对谁错的。皇室素来以宽宏治国,不必为区区小事烦扰圣心。”
皇帝似乎觉得自己母后给自己搭建的这个台阶十分何意,遂抚须叹道:“母后之言深合朕心,只是,依您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太后点点头,凝神含笑答道:“哀家以为,既然是太子与定王都喜欢子初,那么何不问问子初,看看她到底愿意选择谁?……”。
太子一听太后这话,便知道自己的算盘要落空了,他立即出言道:“不可!皇祖母,您这是偏心.......”。
然他的话也是堪堪说了一半,接着就有喧哗的声音传来,四人侧耳一听,却是守在门口的内侍有些惊慌的说道:“不可!上官小姐,皇上和太后还有太子殿下正在里面议事,您不能进去啊!不能.......”。
“让开!你这个狗奴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本小姐手里拿着的可是太祖皇帝赐给我上官府的免死铁券!见此物如见太祖圣君,你们还不赶紧跪下?”
似乎是被她亮出来的这个宝贝的威力所震慑到了,不一会,紫宸殿门口便来了个鸦雀无声。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皆是无奈的摇头苦笑。看来,这上官元吉对女儿的教养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这免死铁券的确是太祖皇帝所赐不假,但这样重要的东西,平时就该高香供奉,严加看守才对的,怎么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拿着到处吓唬人?
果然,片刻之后,上官婉音就快步奔了进来。见到皇帝明黄色的身影之后,她二话不说,就跪下道:“皇上!之前皇后娘娘曾亲口答应过我爹,定王是要娶我为王妃的!这个什么宋子初,她连给我提鞋也不配的!”
“放肆!哀家面前,岂有你这等小丫头大肆张狂的份?来人啊,去请上官将军进宫,哀家要当面问问他,他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居然敢拿着先祖皇帝御赐的圣物,在哀家面前这般大呼小叫,真是没规矩到了家了!”
要说起来,太后此时对上官婉音的不喜那可是实打实的讨厌。对于子初,她是觉得她天真善良单纯,没有功利心,也可爱乖巧。但对于上官婉音,她就只一个词,那就是,刁蛮任性!
还真别说,被太后这么一番颇具威严的训斥了几句之后,原本尾巴都翘在天上的上官婉音便立即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她平时与自己祖母十分亲密,从祖母的嘴里,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平常的太后,其实却是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只是,待她的眼角一看到君玉宸与宋子初十分亲密的站在一起之后,她便又是妒火中烧的失去了理智,便十分委屈的说道:“婉音失仪,恳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见谅。只是,婉音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被她人所夺,所以,今日,一定要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