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倾微咽下一口口水,这样退到皎夜身边,这样难缠的女子,她还是远离为好。
碰到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坐在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冰雕,要是旁人看见,指定认为是石雕,那一成不变的脸,静的都让人感觉不到生气。
“皎夜……”寒倾微拉了拉皎夜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好冰凉。
难道皎夜那人逃了,用冰雕来骗她。
皎夜抬头看着寒倾微,轻语了一句,“怎么?”
寒倾微件是活人,放下心来,可,更让她担心的是,他眼里如死潭一般的冷寂,眼底那如冰的寒气。
“你没事吧?”她卧着他的手,想要温暖他。
“寒倾微,你快说李拓的消息。”李拓见寒倾微在外人面前就开始打情骂俏,不免不爽,他是最注重礼仪之人。
寒倾微看向李威,肯定的道,“李拓不回来的原因,我想你知道,你自己考虑清楚。”
扫了一眼慕莎莎,她拉起皎夜,“我们走。”
皎夜点点头,揽起寒倾微的腰,一跃而去。
“喂,那叫什么微的,你告诉我李拓的下落啊,我是他娘子,我有全知道,喂,你们别走啊!”慕莎莎跑上前,看着空空的天空,一个劲儿的叫唤。
李威精灵的眼黯淡下去,如一个孤独的老人,那眼底的忧伤,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寒府。
皎夜将寒倾微轻轻的放到地上,看着她柔情道,“微儿,我有事需回毒门一趟,你万事小心。”
寒倾微一把抓住皎夜的手,“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皎夜一笑,宠溺而不舍的看着寒倾微,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我就是神医,能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许久未回去,教内难免有些事务。”
寒倾微想着皎夜的妙手回春,也觉得不可能是生病了,“那你,身体怎么这么冷?”
皎夜眉宇间闪过一丝哀愁,一瞬即逝,“微儿如此关心为夫,为夫很高兴,乖,我真的得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在抱着你睡。”
寒倾微看着皎夜的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就算真的有事,她也相信他,一定能解决的,“好,你快去快回。”
皎夜见寒倾微同意,冰白的脸靠向她,红唇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微儿,我爱你!”
寒倾微心里砰的绽开一朵花,这是第一次听皎夜如此说,幸福的让她忽略了那额间的冷彻心底的冰凉感。
“我也爱你。”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抬头,却发现他早已不再,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摸摸额间的那个吻,她的嘴角,缓缓的上扬。
“圣主?圣主?”鬼口看着飞回来的皎夜,连忙冲了上去。
他在这里等了他那么久,原以为他不会来,病不会发作,没想到,还是来了,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还要严重。
皎夜落到地上,身子有些支撑不住,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连忙按住胸口,冰白的唇也没有了血色,“快,扶我进去。”
鬼口连忙扶着皎夜,看着眼前的土壁青藤,手一挥,原本普通的墙壁瞬间分开来,一丝丝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看着皎夜苍白的容颜,他快速的扶着他向山洞内走去。
两人进去后,门自动关了起来。
洞内,全是寒冰的世界,一片冰白,墙壁,地,全是冰,在正中,有一坛结冰的池塘,看起来黑黑的。
“圣主?”鬼口扶着皎夜走到池边,看着那结冰的池,他就觉着心间一紧,很是痛心。
皎夜轻轻的推开鬼口,脱离他的搀扶,黑眸看向那池塘,他身子一倒,直接倒了进去。
冰花飞溅,池水动荡,偶能听见池水里冰块相撞的声音,上不断冒着的冷气,足可见那水,是有多么的寒冷彻骨,冷透人心。
“圣主?”鬼口哆嗦着,头上,脸上,身上已经染上了些许冰霜。
皎夜慢慢的闭上眼,“你快出去,记得一件事,若是我这次挺不过来,不要告诉寒倾微实情。”
鬼口搓了搓手和脸蛋,焦急又心痛的道,“不,圣主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一定会挺下去的。寒小姐那么需要你,你不能挺也要挺过去。”
皎夜深吸了一口气,唇上的冰霜落入池里,碰撞上冰块,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这是命令,我说的也只是如果,好了,你快出去。”
他紧皱着眉,脸色越来越苍白,痛楚和寒冷不断的折磨着他,使他难以忍受,“啊……”
鬼口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他知道,圣主最不希望有人看到他这般样子,他的痛,他的苦楚,永远都是默默的一个人承受。
看着鬼口出去,那抹炫目的光也被门阻隔在外面,皎夜紧咬的牙打起架来,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那丝曙光,还能不能挺过这次。
衣服已经结成了冰块,头发也染上了冰霜,他的脸,白的如冰般透明,连唇都看不见在哪里,唯有那双黑的如夜的眸,依旧是黑耀摄人。
身体里无数的痛楚蔓延,每一处静脉,每一滴血液,都似要爆裂开来,而冰寒的水刺激着身体,痛感得到缓解,却更让他徘徊在火与冰的边缘,痛苦挣扎。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这个办法,他会痛,直到静脉不能承受,五脏六腑惧裂而死。
山洞内,如雪的世界,山洞外,阳光依旧,风吹树动,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却代表着生与死的不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