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人很快端着两碟蜜饯进来,见薛琮走过去挨着李萼坐下,就快速将蜜饯放下,然后告退。
薛琮拿过一碟,仔细看了,与平时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说道:“宫里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巴巴的从宫外带两碟蜜饯回来?”
李萼雪白的柔荑捻起一颗蜜饯塞到薛琮嘴里,说道:“这蜜饯虽无特别,也未必比得上宫里的,可却是妾身亲手做的。平日在宫里没有这样的机会让皇上尝尝妾身的手艺,这次回家得了空儿,就试着做了。只是许久没做过,不知这味道能不能入皇上的口。”
薛琮听是她亲手为自己做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细细咀嚼几下,赞道:“当然入得,简直是人间美味。”李萼才想问一句“真的?”刚一抬头,薛琮忽然在她唇上快速吻了一下,笑道:“跟你的小嘴儿一样美味。”
李萼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推了薛琮两下,却哪里推得开,娇嗔地说道:“皇上就会哄人。”她想故意转开薛琮的注意力,随便从妆奁中拿出一支步摇,插到头上,转身问薛琮:“妾身正在想这个发髻配哪支步摇比较好,皇上说这支怎么样?”
薛琮轻轻摇了摇头。
李萼皱眉道:“不好?”又选一直带上,薛琮还是摇头。
试了四、五支,薛琮都是不满意。李萼泄气地把步摇往妆奁中一丢,紧着眉头说道:“一定是皇上觉得妾身不够漂亮,所以不管带哪一支,皇上看着都觉不好。”
薛琮扳过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端详着她。看着她撅着嘴轻嗔薄怒的样子,不禁笑道:“是啊,的确带哪一支都不好。只不过,不是因为你不够漂亮,而是你太过明艳,夺走了那些玉钗金钿的光彩,朕觉得这些俗物都配不得你。”
李萼转怒为喜,嫣然巧笑道:“皇上又哄萼儿。”
她一自称“萼儿”,薛琮便更高兴了,“谁也比不上朕的萼儿,朕不哄你哄谁啊?”他低头吻向怀中的美人,可怀中的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安分,几番推搡,终是挣脱了他的怀抱。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问:“怎么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见李萼低头不语,薛琮追问道:“是你母亲出了事?”
“不。”李萼看着他,回道:“妾身的母亲很好,多谢皇上记挂。妾身家中的确有事,但并非坏事。”
薛琮道:“那是什么事?”
李萼回道:“妾身有个表妹,叫颜丛雪,我们自小生活在一处,感情极好。前些年北方战乱,妾身的父亲、姨夫还有姨妈都死在了昌黎人手里。母亲带着我和表妹一路逃往江南,可谁知路过淮安的时候,我们跟表妹失散了。母亲带着我找了大半年,可最终也没能找到她,到处兵荒马乱的,我们以为她很难活下来的。岂料她昨晚忽然出现在妾身的家门口,别看她人小,但聪明的很,她知道我们最终会到江南,就一路乞讨到了江南。可江南这么大,要不是妾身得蒙圣宠,又得皇上恩典赐了宅子,恐怕我们姐妹很难再重逢了。”
她说的动情,泪珠盈盈。薛琮忙安慰道:“你们姐妹得以重逢是好事,你看你哭什么啊?”他替李萼擦掉眼泪,听她说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妾身和小雪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再次重逢,却只是匆匆一瞥,妾身难免思念于她。”
薛琮“哈哈”笑道:“朕当是什么事呢?爱妃若是想念她,朕命人将她接进宫来住几日不就行了,也值得你这般哭哭啼啼的?”
李萼展颜道:“皇上此话当真?”
薛琮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自然当真。”
李萼赶紧拜谢:“妾身多谢皇上恩典。”
薛琮迫不及待地将她揽坐在怀中,悄声说道:“这次可不许再跑了。”
铜镜中映着二人相依的身影,两唇相接,吻得缠绵悱恻。慢慢的,人影矮下,伴着声声娇喘自铜镜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