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办才好啊!”凤若桐急的小脸煞白,看一眼时间床上昏迷的信阳公主,一时也没了主张。可恨那两个侍卫不说实话,赫连依依又咬死了夜大哥,只怕这次夜大哥是在劫难逃了。
赫连傲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你也听到了,皇兄要妹夫娶依依,妹夫抗旨不遵,那当然要杀头了。”
“王爷,你别闹了好不好!”凤若桐好气又好笑,知道他不是真的要撒手不管,掐他胳膊,“我觉得皇上也好奇怪,应该能看出夜大哥不会做那等事吧,怎么就不问青红皂白要斩了夜大哥呢?”
赫连傲捏她鼻子,“你既然看出皇兄的心思来,还担心什么?皇兄当然不会真的杀妹夫,只不过‘眼儿媚’的事必得查个分明,他此举是在让秦贵妃和依依把注意力都放在妹夫身上,他好详查此事罢了。”
“眼儿媚”早已是后宫禁药,赫连依依能够拿到,肯定是源于秦贵妃私藏,若查到她头上,情况属实,也能借此震慑秦将军,让他更不敢有异动。
“原来如此!”凤若桐这才放心,接着又皱眉道,“那也得想办法证明夜大哥的清白呀,不然他岂不是要永远背负着奸污公主的罪名吗?再说皇上言明三日后就要斩了夜大哥,要是在这之前证明不了他的清白,难道他真要被送上法场吗?”
“我有什么办法?”夜洛离耸肩膀,提议道,“要不,劫法场?”
凤若桐都快哭了,用力掐他,“坏蛋,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赫连傲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揽过来,“爱妃,不要为别的男人着急上火,为夫会吃醋的!你放心,为夫保证妹夫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这证明妹夫的清白嘛,还得你想办法,你也知道,女人的事,女人最清楚。”
凤若桐苦恼地道,“现在我也没办法想啊!公主清白已失,这是不争的事实,除非能证明她的清白不是毁在夜大哥手上的,否则——”话至此处,她忽地灵机一触,叫道,“啊,有办法了!”或许这一点真能证明呢?
赫连傲好笑地看着她一惊一乍,“什么办法?”
凤若桐拽了他就走,“去天牢,找夜大哥问清楚!”
——
纤云宫里,赫连依依悠闲地躺在榻上,慢慢喝着茶,旁若无人。
信阳公主绞着双手,已经站了好一会了,可赫连依依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让这难堪的沉默继续下去。
又过了一会,赫连依依终于觉得晾得信阳公主够了,这才柔弱地道,“皇姑姑,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一句话都不说,是想怎样?”
信阳公主咬了咬惨白的唇,哑着嗓子道,“依依,我相信洛离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希望你能跟皇兄说实话,不要冤枉洛离。”
“皇姑姑,你说这话真让我伤心呀,”赫连依依夸张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我才是你的亲侄女呀,现在我遭逢巨变,身心皆受重创,你不帮着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替凶手开脱,你到底还是不是赫连家的人?”
信阳公主气的脸色发青,“依依,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希望你摸着良心想一想,这样害人有什么好,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我必会向父皇替你说话,他不会怪你的。”
“哈!”赫连依依怪笑一声,不屑地道,“皇姑姑,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才是受伤害的一个,怎么就要得报应了?夜洛离污辱了我,不应该娶我吗?怎么,你难道还想着跟他成亲?皇姑姑,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依依,你——”信阳公主怒极反笑,“依依,你把洛离想成什么样的人了?你也看到了,他宁愿一死以明清白,也不愿意娶你,难道这就是你想的结果吗?”
谁料赫连依依半点羞愧之色都没有,反而点头,“是啊。皇姑姑,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夜洛离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旁人得到,现在你相信了?”
信阳公主震惊莫名,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依依的心肠竟然狠到这地步,看来她是宁可看着洛离被处斩,也不可能说出实情了?
“皇姑姑,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赫连依依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故意赶人。
信阳公主颤声道,“依依,这样做你快乐吗?即使你嫁给了洛离,他也不会喜欢你,他甚至会恨你,你宁愿我们三个人都痛苦吗?”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要痛苦呢?”赫连依依挑眉,惊讶地反问,“既然我是快乐的,那别人的痛苦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信阳公主彻底无语了,对这样的人,你还能说什么?
“皇姑姑,你是不是不想夜洛离死?”赫连依依却忽然转了口,似乎有良心发现的意思。
信阳公主精神一振,惊喜道,“依依,你肯说实话了?”
“皇姑姑,能救夜洛离的,不是我,是你。”赫连依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信阳公主的胸膛,“因为他现在只听你的话,只要你让他娶我,他就一定会听,那他的命不就保住了吗?”
信阳公主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她耍了,惊喜之情瞬间消失无踪,怒道,“依依,你是要我亲手把洛离推进火坑?”这样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赫连依依露出爱莫能助的样子来,“反正摆在夜洛离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娶我,看他怎么选择了。”
信阳公主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对赫连依依也始终存了一份愧疚之心,毕竟她跟夜洛离在一起,始终是抢了侄女的心上人,所以但凡能过得的去的,她也不想计较,可这次,赫连依依真的太过分了,不但是抢走夜洛离,甚至用这样的卑鄙的法子要害他性命,她怎能容忍!
“依依,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洛离为了活命而娶了你,也要一辈子背负着污辱公主的罪名,抬不起头来?你就是这样喜欢他的吗,不择手段地得到他,不管他是不是幸福,只要把他绑在你身边就好?”
如果喜欢是伤害,是计谋,是占有,那这样的喜欢到底还有什么可贵之处呢?
然赫连依依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又岂会因这样的质问而脸红,大言不惭地道,“不错,我就是这样,不行吗?夜洛离既然不肯好好跟我在一起,那就别怪我用手段!皇姑姑,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人都是很贱的,你越对他好,他越不屑一顾,相反你对他狠了,他就会回过头来求你,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信阳公主呆愣愣看着她,对这样厚脸色的人,她能说什么?
“皇姑姑,我看你还是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赫连依依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夜洛离要么跟我成亲,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她蓦地想到更好玩的,不怀好意地道,“要不然我做个让步,皇姑姑你劝的夜洛离同时娶了我们姑侄,我们一起把他侍候的********,你以为如何?”
信阳公主羞愤莫名,脸都红到耳根,忍不住骂道,“依依,你太不知羞耻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出口的?你如此品性,洛离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姑侄同嫁一个男人?亏依依想的出!本朝虽然民风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如此乱了辈份的地步,依依是想嫁洛离想疯了吗?
赫连依依被骂的恼羞成怒,翻脸道,“我不知羞耻?皇姑姑,你抢了侄女喜欢的人,你又高尚到哪里去,你还有脸说我?”
信阳公主眼前一黑,咬牙道,“洛离根本就不喜欢你……”她要说几遍依依才明白,如果洛离跟依依是两情相悦,她一定会退出,成全他们,可问题是洛离从来没有喜欢过依依,为什么依依就是看不明白呢?
“我不管!”赫连依依嘶声大叫,“反正我就是要得到夜洛离,既然他死都不肯跟我在一起,那他就去死啊!皇姑姑,你不是喜欢夜洛离要死吗,现在考验你们之间是否是真情意的时候到了,你陪着他去死啊,你敢不敢?”
“你——”信阳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侄女对姑姑会说出来的话吗?
“不敢是吗?”赫连依依嘲讽大笑,“我就知道你对夜洛离是满口假情假爱,还有什么脸说我?皇姑姑,你省省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还是等着替夜洛离收尸吧!”
愤怒到极致,信阳公主反而平静下来,虽然脸色惨白的可怕,但她却嘲讽地笑了,淡淡说了一句,“依依,信我一句话,你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善终,你好自为之。”说罢她转身急步离去,她不会自己寻死的,还有时间,她一定会想办法,证明洛离的清白!
“你才不得好死!赫连千柔,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敢咒我不得善终,你不得好死!”赫连依依才反应过来呢,人却早走远了,她跳着脚地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脏话说的那么流利,令人咂舌。
天牢里阴暗湿法,虫蚁横行,跟别国的天牢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守卫越加森严,如果没有通天的本事,怕是难以离开。
夜洛离一听完凤若桐的话,登时就脸红了,“若桐,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她居然问他有没有跟女人行过房,这种事不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说的吗,哪有在天牢里问人这种事的,太难堪了好不好?
凤若桐催促道,“总之这很重要,能够证明你是否清白,你快点说啦!”问这种事,她也不是不害羞,不过事关夜大哥的性命,那点羞涩算得了什么。再说,上一世这样的事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就看的淡了。
夜洛离比较尴尬地看一眼旁边臭着脸的赫连傲,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凤若桐惊喜莫名,就知道夜大哥不是个到处留情的人,不过还是得确定好,不然就没用了。
“没有,”夜洛离坦然看着她,“我从未跟任何女人行过房,我肯定。”
赫连傲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没有。
“那就太好了!”凤若桐一把抓住夜洛离的手,拉过来看了看,确定这一点之后,兴奋得无以复加,“王爷,我终于有办法证明夜大哥的清白啦,走,快点去见皇上,快!”
赫连傲被他扯的跌跌撞撞,“怎么证明啊?若桐?到底什么办法,快说!”若桐不是一直不相信,她是自己第一个女人嘛,总说他风流多情,要是这也能证明,若桐不就不会怀疑他了?
“先见皇上再说,快!”
夜洛离呆愣愣看着他俩消失在天牢门口:什么情况?这就不管他了?
昭德殿。
该来的人都来了,这次连太后都被惊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着一张脸,满眼怒气。堂堂皇室,竟然发生这种丑事,难不成夜洛离品性太低劣,已经要娶千柔了,还要欺负依依,如果真是这样,这门亲事不能成,也必须严惩夜洛离才行。
不大会儿,夜洛离即被带了上来,看都不看赫连依依,即跪行礼,“草民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景熙帝也不叫他起来,对凤若桐道,“若桐姑娘,你不是说有办法证明夜洛离的清白吗,现在可以说了。”
赫连依依愤怒地瞪着凤若桐,虽然笃定她肯定没办法,可她这样多事,也让她愤怒莫名,都是这贱人管闲事,待有机会,非收拾了她不可!
凤若桐自信满满,行了一礼,“皇上,请容许臣女先问公主几句话。”得景熙帝许可后,她转向赫连依依,“公主,恕臣女冒昧,再问一次,公主确定是被夜大哥夺了清白吗?”
赫连依依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夜洛离抵赖得了吗?”
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凤若桐微一笑,转回头来,脆声声地道,“皇上容禀,夜大哥确实是清白的,至今日为止,他根本不曾与任何女人行过房,怎么可能夺了公主清白?”
此语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除赫连傲和夜洛离本人,都有些接受不能:不会吧,三绝公子久负盛名,身边更是莺莺燕燕无数,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还真是洁身自好啊。
太后一听这话,也是颇为意外,“若桐,你说的是真的?”她一直挺喜欢凤若桐的,也偶尔召她进宫陪自己说话,知道她品性正直,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乱说的。
“回太后,正是!”凤若桐微一笑,恭敬地道,“夜大哥至今仍是童身,又怎可能污辱了公主呢?”如此一来,赫连依依和她那两名的侍卫的话就站不住脚了,摆明是他们在诬陷夜大哥!
赫连依依愣了半天,才猛地回神,大叫道,“不可能!凤若桐,你、你胡说八道!就是夜洛离夺了本宫的清白,他、他怎么可能还是童身!”这怎么可能呢!夜洛离应该有过很多女人才对呀!如果他还是童身,那她苦心算计的这一切,赔上清白的一赌,不就又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景熙帝也道,“若桐姑娘,这种事是要有证据的,如果没有,你想替夜洛离翻案,也不能服众。”
凤若桐点头道,“是,皇上,臣女明白,臣女有证据。”说罢扫视一眼屋里所有的男人,道,“皇上,在男子的手臂内侧靠近手掌的地方,有一条月牙形痕迹,就如同女子的守宫砂一样,如果行过房,这痕迹就会消失,否则就一直存在。”
赫连依依顿时傻了眼:有、有这等事?
信阳公主却是惊喜莫名,若果真如此,那洛离不就有救了?
“是吗?”景熙帝宠幸过那么多女人,也算是历经人事,却不知道还有如此一说,即卷起衣袖来看,自己手上并没有什么痕迹。他向一旁侍候着的内侍招了招手,“你过来。”
这内侍服侍了景熙帝几十年,自幼入宫,从未娶妻,也未跟女人行过房,如果凤若桐的话是对的,那他手臂上应该有痕迹。
内侍赶紧过来,“是,皇上。”
景熙帝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意外道,“还真有。”
真有这回事啊?赫连傲也玩心大起,卷起衣袖看了看,喜滋滋道,“爱妃爱妃,我这里也有,哈哈!我就说我是清白的吧,你还不信,哈哈!”
凤若桐“腾”一下红了脸,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欢喜,她早知道王爷对她是一心一意了,而且也终于知道,原来在她之前,他没有跟任何女人……那样过,她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