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自己小心,”白姨娘定定神,往外看了一眼,提醒道,“准备……跳下去!”
凤若柳不及细想,一手抱住小包袱,一手扳住车门,使力跳了下去。岂料这小斜坡从车上看的时候,并不很陡,可她这一跳下来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左脚更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扭,登时钻心的疼,越发站立不稳,忍不住痛叫一声,整个人就一路滚了下去。
“什么声音?”一名家丁惊的跳了一下,往后看。
其余人也都跟着看过去,白姨娘吓的心提到嗓子眼,暗怪若柳怎么这么大意,不是提醒她别出声吗,她这是要被抓到现形吗?
所幸凤若柳这一摔,摔的够远,再加上有树木和杂草的掩护,家丁们找了一圈,并没发现异样,都有些发愣。
“没事吗?没事快点走吧,别耽搁了吉时。”白姨娘拍拍心口,还好有惊无险。
“是,白姨娘。”家丁们也只当是有什么野猫野狗的经过,不再多管,继续上路。
凤若柳待在草丛里,忍疼听着车辙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了,这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吃力地坐起来,先摸了摸怀里,珍珠项链还在,这才放心,卷起裤管看了看,左脚踝处有些肿,虽然痛的厉害,不过勉强还能行走,她咒骂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咬牙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往东应该是出京城最快的一条路,先离开京城再说。
走了两步,感觉有些站不稳,她又吃力地折了根树枝,暂时当成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东而去。
——
过了午时,白姨娘即从柳家回转,去见了薛氏,将事情一一说了,薛氏道,“若晴没闹吗,顺顺当当拜了堂?”这倒不太像若晴的行事风格,难不成是见无可改变,所以认命了不成。
“没闹,事情很顺利,”白姨娘也有些纳罕呢,“柳员外见了秋姨娘,欢喜的紧,秋姨娘瞧着很平静,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希望她们母女在柳家能过份日子,”薛氏摆了摆手,“你也辛苦大半天了,回去歇息吧。”
“多谢大姐关切,我不累,不过大姐得要好好休息,越是近临盆,身子越沉,何况大姐怀的还是双生子,要加倍辛苦呢。”白姨娘笑着安抚几句,也就退了出来。
才来到画情院外,石榴就惊慌失措地过来,压低了声音禀报,“白姨娘,大事不好了!”
白姨娘心中有数,必定是府上的人已发现若柳不见了,她立刻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小点声,别惊扰到大姐!”说罢拉着石榴来到远处,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二、二小姐不见了!”石榴果然急急火火说出此事,“今早丫鬟去送饭,叫了几声没人应,从小窗户里一看,只有陈妈妈一个人在,二小姐消失了啊!”太诡异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难道是佛祖显灵了吗?
白姨娘很配合地“大吃一惊”,“若柳不见了?怎么可能,莫不是她们没看仔细?若柳是不是藏起来了?”
“真的不见了啊!”石榴说不清楚,拽着白姨娘就跑,“大小姐已经过去了,白姨娘,你快点去看看吧!”
白姨娘暗暗揪着心,若桐那么聪明的,但愿不要看出什么才好。不过因为她早已心中有数,所以只要她不露出什么破绽,若桐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
来到佛堂,果然见凤若桐已经站在门前,面容冷峻,带着些探究,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姨娘匆匆过来,“若桐,你过来了?怎么回事,刚刚石榴说,若柳不见了?”
凤若桐回过头来看她,并不急着说话,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仿佛要看进白姨娘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