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雨眨眨眼睛,眼神很快变的清明而冷厉,一个翻身坐起来,冷冷问道,“没人看见你吧?”
瘦弱男子冷笑,“我扮成凤府的家丁进去的,主子们都忙着夜家的案子,再说你又是个野种,谁会在乎你的丧事办的怎么样。”
凤若雨脸色煞白,“五十步笑百步,你又好到哪里去?秦妈妈死的不是一样很难看?”
原来这人正是秦妈妈那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儿子元少卿,因他是家生子,之前身体也还好,所以在凤府当过一段时间的家丁,跟凤若雨当然是熟识的。
“所以,谁也不用说谁,我们的仇人,是凤若桐!”元少卿咬断牙地叫出这个名字。母亲几次回府来,都说过凤若桐如今有多厉害,找她的仇人一一报复,还说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死于非命,就一定是死在凤若桐手上的。
当时听了这话,他震惊万分,让母亲不要再回凤府来,可是母亲为了他的病,还得替苏姨娘做事,也是没的选择。而今母亲果然凄惨死去,他如果不替母亲报仇,就枉为人子。
虽说母亲是死在高卓手上,而高卓是凤若雨的父亲,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凤若桐的算计,高卓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何况现在高卓也死了,所以他要报仇,只能找凤若桐,跟凤若雨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所以我才要想办法离开凤府,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才好让凤若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若雨下床,脸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阴狠和怨毒。
以前的她只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虽然也会捉弄人,欺负人,但并没有多么残忍的手段,都是苏姨娘把她保护的太好。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尤其是亲眼看到父亲对娘的绝情,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救她不得,再没有心机的人,也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吧?
所以,那天苏姨娘被凤元良抓回凤府,她回过神来之后,没有回凤府,而是直接找上了元少卿,知道他也非杀凤若桐不可,两人就商议出了这个计划: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在昨日,凤若雨就出现在河边,并且假装受不了双亲被浸猪笼的刺激,跳进水中,顺流而下,等候在那里的元少卿给她服下一种让人呈现假死状态的药,然后凤府的人就会以为她死了,元少卿再找机会把她的“尸体”偷出来,也是笃定那几个丫环怕受罚,即使看到她不见了,也不敢声张,这样就没人知道她还活着,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始自己的得分计划了。
“说说你的计划。”元少卿呛咳着,他病了太久,而且大夫说已经没治,加上秦妈妈一死,没人再拿银两回来给他买药,估计他没多少日子了,得在死之前,亲眼看到凤若桐死,他就能瞑目了。
凤若雨咬牙,“凤若桐太聪明,而且她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丫头,铁王更是随时随地会出现,只凭你我,恐怕没办法动她。”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帮手?谁会帮我们?”元少卿皱眉,依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恐怕只要一在街上出现,就得人人喊打,谁会帮他们对付凤若桐?
凤若雨阴森森地冷笑,“怎么没有?不是有个人为了嫁给铁王,视凤若桐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吗?”
元少卿眼睛一亮:正是。
——
黄昏时的夕阳带着柔柔的暖意,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北堂馨月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闭着眼睛,脸色不太好。自从鹊桥盛会上被凤若桐比到吐血,她一直在府中将养,心中这股气难平,她也不愿意出门,更是许久都没入宫了。
“郡主,有人送来一封信。”丫环绿竹走了进来,轻声禀报。
北堂馨月没动,“谁的信?”她可不是谁的信都看,除非是赫连傲。
“信上署名,活死人。”看到这名字时,绿竹是一阵恶寒,这是见鬼了吗?
哦?北堂馨月顿时有了兴致,睁开眼睛坐起身,接过信来,“这人口气倒狂。”打开信来看了看,嘲讽冷笑,“原来是她!让她进来说话。”
“是,郡主。”绿竹心里直泛嘀咕,郡主怎么不害怕呢,还要见这个人,不嫌晦气?
不大会儿,一名着白衣裙,面蒙白纱的女子即跟在绿竹后面进来,恭敬地行礼,“见过郡主。”
北堂馨月摆手,“都下去吧。”
丫环们施礼,全都退了出去,院子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人,凤若雨掀开面纱,“多谢郡主肯见我,看来郡主也是恨得凤若桐死吧?”
谁让凤若桐不长眼,抢了郡主的心上人铁王,郡主性子又狭隘善妒,会放过她才怪。何况鹊桥盛会上,郡主被她比的吐血昏倒,此事被京城中人当成笑柄,甚至有好事者都骗成了唱词,每天来来回回地唱,就不信郡主不恨的她要死。
北堂馨月挑眉,不置可否,“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心机,怎么,你这假死的计谋,凤若桐居然没看出来?”
凤府的事闹那么大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都说凤三小姐不堪羞辱,投河自尽,现在看来,这只是凤若雨的计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