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正好”的事,只不过是凤若桐料到苏姨娘会杀秦妈妈灭口,所以才故意放她离开,又让香堇找了几个人来,假扮成农夫,“恰好”从林子外路过,看到高卓杀人,后面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不、不可能!”苏姨娘惨白了脸,“那、那高卓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们不是抓他见官了?”
凤元良冷声道,“不让高卓带我来,我怎么知道,你果然要跟他一起私奔!苏玉梅,你罪恶累累,道德丧尽,这次我饶你,天也不能饶你,你受死吧!”
苏玉梅脸无人色,这才全然明白,自己一开始就落入了凤若桐的圈套,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再也回不了头了!她猛地抓住高卓的衣领,咬牙骂道,“你是怎么回事?杀个女人也能惹出这么多事,你当年的本事呢,啊?”
高卓让她晃的猛然回神,破口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做的好事,你凭什么骂我?我本来在寺中过的好好的,你非要来惹我,让我帮你杀人,你还有脸说?”
苏姨娘火了,“什么叫帮我杀人,明明是你说若雨的身世不能传扬出去,把秦妈妈杀了才一了百了,你现在倒怨起我来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女儿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脸发火?”
“呸!什么我的老婆,你根本就是个****荡妇!”高卓轻蔑地啐一口,“当年为了薛家的铺子,你狠心抛弃我,嫁给凤元良,却又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我,这你怎么不说?”
“我勾引你?明明是你对我旧情难忘,趁着老爷不在家,就来非礼我,还威胁我不准把事情说出去,否则就告诉老爷,你都忘了吗?”苏姨娘叉着腰,柳眉倒竖,十足泼妇样。
“一个巴掌拍的响吗?你不是说凤元良总不去找你,你一个人空虚寂寞,需要我来安慰吗?”高卓不屑地上下看她一眼,“也不知道那时**的那么欢的人是谁。”
苏姨娘恼羞成怒,“你——”
“够了!”凤元良简直听不下去他们这无聊又恶心地争吵,一声大喝,“你们再狡辩也没用,杀人之罪,无可饶恕!来人,把他们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一队衙役忽然现身,拿着镣铐把苏姨娘和高卓铐上,拽了就走。
苏姨娘顿时绝望,不顾一切地大叫,“老爷,你原谅我吧,老爷,我是受高卓欺骗,我、我没有想要背叛你呀,老爷——”
“别叫了,苏玉梅,你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难道没看到凤元良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破鞋吗?”高卓自知必死,反而不怕了,嘲讽地大笑。
“你——”苏姨娘咬牙切齿,可性命关头,也顾不上骂他,仍旧向凤元良苦求,“老爷,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你,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了,老爷,原谅我吧!”
“带走!”凤元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猛地转过身去。苏玉梅这样的女人,即使再多看一眼,他也会恶心地吐出来。
衙役不敢怠慢,将两人生生拖走。
看了半天好戏的凤若桐颇为痛快,不过父亲总是会觉得脸上无光,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柔声劝道,“父亲不必如此,苏姨娘和高卓做出的事,要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于父亲无关。”即使让人知道,也是那对狗男女不知羞耻,父亲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被人说、被人看笑话那是一定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凤元良摇头,愤怒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说罢背着双手,慢慢离去。
凤若桐转回目光,看了看一直愣怔的凤若雨,过去道,“三妹,不跟我回去吗?”
凤若雨仰起脸来看她,夕阳的余晖从她背后照下来,有点刺眼,看不太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冷酷锐利的气息,还是让凤若桐打个冷颤,喃喃道,“回去?回得去吗?”
凤若桐挑眉,其实在整个事情当中,最无辜的一个就是三妹,虽然平时三妹也经常欺负她,但并未到像二妹一样,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所以她对三妹,也谈不上有多恨。
“随便你吧,你虽然不是父亲的女儿,但父亲养了你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你如果回来,父亲会给你一个妥贴的安排,你还是可以好好活着。”
她转身,面对夕阳洒下的万千光线,心情却有些失落:虽然除了苏姨娘和高卓,就等于替生母报了仇,可三妹是一定会恨她的,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杀她来报仇,自己做不到,三妹的子女可能也不会放过她,这样一代一代报仇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有着怎样深切的含义了。
“凤若桐,你杀了吧!”凤若雨忽然对着她的背影,嘶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