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桐心神一震:这家伙,倒是越来越能明白她的心思了……
在这一片掌声与欢呼声中,北堂馨月面色惨白,手指都开始颤抖,周身也泛起一股无力感:我要输了,我要输了……
“郡主,你请吧。”凤若桐却还没忘与她的比试,对她微一点头,脸上神情并不是多么得意,却仍有着胜利者才会有光辉,谁人能比。
北堂馨月咬紧牙关,不然上下牙一定会打起架来,她深吸一口气,仍觉得紧张,甚至有些恐惧,心碰碰直跳,无法控制。
“怎么了,到底比不比啊?”赫连傲挑眉,又开始不耐烦,“北堂馨月,你如果不行,就趁早认输,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他对所有人都没有耐心,因为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凤若桐了。
赫连依依气道,“十一皇叔,你不要总是胳膊肘往外拐行不行?馨月一定能赢的,你不要急嘛!”
赫连傲瞄她一眼:小丫头,都是你从中挑拨,不然北堂馨月也不至于输的这么难看,惟恐天下不乱。
再看场中,在凤若桐琴声停止后没多久,那些鸟儿和蝴蝶就都各自飞去,场中一下又安静下来,把北堂馨月给后悔的,她应该早一点开始弹奏,这些蝴蝶就会继续留下,也不算她输。现在,只好希望她刚刚偷学来的一点音律能有作用,把蝴蝶再召回来了。
景熙帝也很想看看,北堂馨月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道,“馨月,你就弹一曲吧,总要有始有终。”
“臣女遵旨。”北堂馨月声音都有些发紧,生平第一次有了惧意,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足以结束这场比试的正当理由,唯有硬着头皮,开始弹奏。
琴音响起,她紧张得嘴唇发青,一边弹奏,一边左顾右盼,希望多少有几只蝴蝶飞过来,她也不至于脸上全然无光。然而她越是盼,就越是失望,弹了这么一会儿,别说蝴蝶了,连点影子都没有,真是丢人。
其实,平心而论,北堂馨月的琴艺当真非常地高,所弹奏的这首曲子也相当有难度,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了。可她坏就坏在太过于分心,所以不能全神贯注,这曲子弹得不但全无意境,甚至都有些乱了,还错了几个音符,虽然不是内行听不出来,但从她紧抿的唇色、尴尬的表情和惨白双唇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局她又输了。
“没有蝴蝶来,也没有鸟儿来,一只都没有呢。”
“可不是?都说郡主琴艺无双,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连名不见经传的凤家大小姐都比不过。”
“说的对,人家还都说凤大小姐是个结巴,任人欺负,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名满京城的凤二小姐弄虚作假,反倒显出她来了。”
周围人群议论得热火朝天,全都用敬佩的眼光看凤若桐,对北堂馨月却是鄙夷加嘲讽,形成鲜明对比。
赫连傲听不下去了,拍桌子道,“算了算了!一只蝴蝶都没有,北堂馨月,你还不认输?”
如此一来,北堂馨月如何还弹得下去,只能停下手,粗重地喘息着,脸色异样潮红。
就这样的结果,还用得着景熙帝和夜洛离这样的高手评判吗,是个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能分出高下了。
赫连依依的脸色也无比难看,忽地站起来,“馨月,你——”
结果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北堂馨月突然痛苦地皱眉,手一抓胸口,“哇”一下,喷出一口血来!
四座皆惊,然而更多的人则是看向凤若桐:乖乖,她方才就说,非要比到吐血不可吗?现在,果然应验了,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凤若桐却很是不安,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其实还是希望北堂馨月不要把输赢看得太过紧要,免得伤了身体,可到头来,还是没能改变这一结果。她赶紧上前,关切地道,“郡主,你还好吧?”
“走开!”北堂馨月脸色由青转白,眼里是浓烈的恨意,咬牙怒声道,“谁要你假惺惺!”这次输了,输的很难看,以后她不但没了资格争抢王爷,更会成为京城笑柄,想到这一切,她怎能不气到吐血!
景熙帝虽说也担心她气大伤身,但见她输了还如此嚣张,也露出不悦之色来,“馨月,若桐姑娘是关心你,你就算不领情,又何必口出恶言!”是她非要跟若桐比,现在输了,又把怒气发泄在对方身上,输了比试也输了气度,岂不更难看。
赫连傲一把将凤若桐拉过来,“若桐,不必理会她,是她自己气成这样,怨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