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倒好,凤元良却说出这种话来,她怎能不急,抽泣着道,“老爷,我也知道自个儿没本事,把布庄的生意做赔了,可我也一直很用心在学着打理呀,就让大姐多费费神,教教我就好了,要是我就这么算了,以后出门就得让人笑话死!所以我得把布庄的生意重新做好,也免得辜负了大姐至我的信任,你说是吗?”
凤若桐挑眉,暗暗冷笑:苏姨娘,你真会装,你想要回布庄,哪里是为了面子,是苏笛的人命官司还没有摆平吧?没了布庄,你没银两赔给人家了是不是?
凤元良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雅萱从小就跟着岳丈大人做生意,耳濡目染,自然什么都懂,你才上手,不懂得打理生意也是情理之中,就别费这心思了,你若缺了什么,就跟雅萱说,她自会给你打点着,雅萱,你说呢?”
薛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似乎也从中看出了些什么,就心领神会地点头,“老爷吩咐,我自会放在心上。苏姨娘,这两年你打理布庄的生意,虽说成了现在这般惨淡的境况,不过你也确实费了不少心力,就别再辛苦了,布庄的事我来处理,你如果缺银两,就来跟我说,情理之中的,我自然不会拒绝。”
苏姨娘顿时气的直打颤,什么叫“情理之中”,她每月下来的份例都是按规矩来领的,除此之外的那些,就都不是情理之中了是不是?那二、三十两银子,能顶什么用!“大姐,我——”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凤元良露出不悦之色,“玉梅,这两年布庄的生意确实做的太糟糕,昨儿晚上雅萱查账都过了更,还没理出个头绪,我看着都一团糟,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这一生气,苏姨娘登时不敢再多言,更是暗暗心惊,老爷这意思,分明也是在暗指布庄的账目有问题,他没想着计较,可如果她还不肯收手,他就要跟薛氏一起追究到底了?
情形不妙啊,老爷分明是在向着薛氏,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又变好了吗?不行,必须让老夫人赶紧回来,把布庄要回来,不然以后苏笛的事,她可怎么办!
秋姨娘听了半天,终于听出些苗头,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苏姨娘不会做生意,把布庄给做赔本了,大姐一生气,才把布庄给收回去了,根本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是大姐见不得苏姨娘霸占她的布庄,所以要了回去。
好,既然布庄重新回了大姐手里,那她是不是也有机会,可以分一杯羹?念及此,她眼珠转了转,殷勤地道,“大姐,你这账目查起来很麻烦吗?我左右也是无事,也识得些字,我有什么能帮大姐的地方吗?”
你——苏姨娘登时气炸了肺:好你个来静,我一倒霉,你就急着向薛雅萱献殷勤,怎么,难道你还想接手布庄不成?你休想!我都没得赚,还轮得到你?
凤若桐也是暗暗摇头,秋姨娘比起苏姨娘的城府,真是差的远了,就算她要从母亲这里分的好处,至少要背着苏姨娘吧,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就跟母亲套近乎,这不是在打苏姨娘的脸吗?
薛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淡然拒绝,“你倒是有心,不过也不必了,有若桐帮我,我就是一旁看着,累不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凤若桐身上去,凤若柳姐妹三个更是一个比一个各种羡慕妒忌恨:若桐若桐若桐,现在在薛氏眼里,一个傻子竟是比所有人都强,查账这种事,不是心思缜密之人,根本查不了,她却放心交给凤若桐去做,到底什么意思!
秋姨娘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尴尬而又失望,仍没注意到苏姨娘杀人一样的目光,不死心地道,“那么多账的话,若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大姐,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忙就帮忙呗,省得显得自己是个吃闲饭的。”
苏姨娘忽地笑起来,“妹妹这话说的,好像在凤府,只要不做活,就都是吃闲饭的一样。那我现在没事做了,岂不也成了个吃闲饭的,是不是得跟妹妹抢着,帮大姐查账啊?”
秋姨娘一惊,这才醒悟到自己过于心急了,赶紧摇头又摆手,“不不不,苏姐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帮大姐忙而已,没有在说你!”
“说我就说我吧,谁让我没本事,打理不好布庄的生意,”苏姨娘叹息一声,敛去了笑容,“我真是对不住大姐当初对我的信任,把生意弄成这样,大姐不再相信我,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算了,不说了,老爷,我不太舒服,就不吃了,先回房了。”说罢她起身向凤元良和薛氏行了个礼,临了回头时,还有意无意扫了秋姨娘一眼,眼神狠厉,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