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
张艳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疑惑地望着愈彦,见他真是不在意,又安心了一点。尽管她不知道愈彦的底气从何而來,但对愈彦很信任。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拿得定主意。事实证明,凡是愈彦想要干的事情,就一定要搞成。当初谁能想到,任声会是那种下场?谁不是为愈彦捏看一把汗?
“书记,真的不要紧?”
张艳芳还是追问了一句。
愈彦微笑领首。
“那……那我就放心了。”
张艳芳低声说道,她可真是不希望愈彦栽跟斗。别的不说,往后老满还要靠他多关照呢。至于心里的荒唐念头自然早就淡了。
张艳芳提供的消息,下午就得到了验证。
下午刚刚一上班,愈彦正准备去矿山看看,党政办的小满便急急告知愈彦,说是县里苏县长的通讯员打电话來,苏县长下午要來北栾区视察,请北栾区的领导干部做好汇报的准备。随行的还有县媒炭局、矿产局和土地局的领导们。
“苏县长他们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到。”
小满说道。
如今城关镇通往北栾区的省道线已经翻修完成,车行速度大大提高,最多四十來分钟,也就到了。
愈彦头也不回,径直登上了桑塔拉说道:“那就正好,我现在去矿山。待会苏县长他们來了,你请马区长接待一下。如果苏县长要考察矿山的情况请他直接上山吧,我在那里向他当面汇报。”
“这个……”
小满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
愈书记的犟脾气又发作了。
不待小满答话,愈彦已经启动小车,驶出了区公所大院。小满望着桑塔纳的屁股,摇了摇头。如果论全县最牛的区委书记,大约愈彦排在第二的话,就沒人敢自称第一了。摊上这么一位牛皮哄哄的区委书记,生性谨慎的小满不知道要多担惊受怕多少回。
与开旗煤矿合作的矿山,在竹林乡境内。车子只能通到乡政府过去几里地,再往前,就全部是小土路了,沒办法通车。真正到达矿山,加上登山的路,至少还得步行四五公里。
开旗煤矿施工队进驻竹林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修路。
不管怎么样,通往矿山的毛土路要先修通,不然很多机械设备都上不去。到时候一边搞矿山建设,一边拓宽加固马路,双头并举。惟其如此,才能在年底之前投产。
眼下,一大群农民群众正在热火朝天地修路,推土机和挖掘机也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胡波在银行贷了一笔不小的款子,开旗煤矿请附近的农民修路,都是按月结工资,群众的热情很高。只要有钱赚,他们不怕辛苦。
愈彦将车在路边停好,步行前往矿山。
“愈书记……”
“愈书记,又上山去啊?”
“愈书记,到家里坐一会,喝杯茶吧……”
愈彦上任之后,经常下乡,很多修路的村民都认识这位年轻的书记,愈彦一路走过去,村民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透着说不出的亲热之意。
无论哪个干部,只要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老百姓都会记在心里。
愈彦笑呵呵的,一路点头答礼,时不时停下來与修路的村民攀谈几句,了解一下情况。每次只要他一停下來,旁边的村民必定会围了上來,争着和他说话。
愈彦很喜欢这种水**融的气氛,短短几百任的土路,花了十來分钟才走完。看上去,这条土路进展很快。其实只要激发了群众的热情,无论干什么,效率都是很高的。
初春季节,山上风很大,很是寒冷。好在愈书记身强体壮,区区风寒,倒也抵受得住。矿山山腰己经建起一排简易的平房,红砖垒砌,石棉互屋顶,看上去还不错。愈彦却很清楚,这样的平房,乃是典型的冬凉夏暖,尤其是晚上,睡在平房里奇冷无比,不烧火是肯定吃不消的。也就是比帐篷略好一点。
“闻矿长!”
愈彦來到平房前,大声叫道。
一扇平房的房门随即打开,里面传來闻矿长的声音:“愈书记,在这呢!”
愈彦笑着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点着一盏老式的马灯。这种马灯,在城市里早就淘汰了,但在北栾区偏僻的乡村,还有一定的留存。也不知道煤矿的人,是怎么搜集來的。马灯放在一张简易的木桌上,三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为首的就是闻矿长,那位四十几岁的高级工程师老劳模。
“愈书记,你怎么來了?快请坐快请坐!”
闻矿长对愈彦的印象很好,站起身來,一迭声地招呼道。老劳模披着一件棉军大衣,戴着棉帽子,脸色略显苍白。
“闻矿长,施工队不是有发电机吗?怎么还点马灯啊?”
愈彦在桌子前坐了下來,伸手烤火。桌子下有一个大大的火盆,烧的是媒炭。这个矿山的媒层比较浅,一直以來,都有村民通过简易的矿坑掏媒,不是为了卖钱,只是自家生火做饭取暖用。施工队都是老矿山了,掏点媒出來取暖,不成问題。
闻矿长笑着说道:“发电机是有,省点油嘛。公路还沒有修通,汽油运上來不容易。”
愈彦哈哈一笑,说道:“闻矿长,你比我还老妪。佩服!”
闻矿长笑道:“愈书记,我们不敢跟你比啊。开旗煤矿穷怕了,胡矿长一再吩咐,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一分钱也不能乱花。”
愈彦说道:“这个我信,胡波也是个老妪。我服了他。”
一句话说得屋子里几个施工队员都笑了起來。说是施工队员,其实大部分都是工程师或者高级技师。胡波派出來的都是精兵强将,普通职工反倒派得很少。一般的施工人员,自然要就近解决。隔着这么远派人出差,能少一个就少一份开支。
“闻矿长,这几天,生活物资供应充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