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高庆山再焦急一会。
任何东西,得來太轻松,就不会珍惜了。
“呵呵,孙主任这一退下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动心思了。”
愈彦微笑着说道。
“是啊。”
高庆山沒精打采地点着头,但是随即,却双眼一亮,目光烁烁地望向了愈彦。
去县政协,基本便是养老了,但如果能够去县人大,那就不一样了。须知现在的县人大主任孙殿航,乃是县委副书记。人大的实权和政协也全然不可相提并论。老孙头是因为年龄到站,而且性格上有点软,不喜欢与人相争,这才在县委书记办公会议上当起了看客,算是明哲保身,给自己的儿孙们留一笔人脉财富。倘若高庆山能够去县人大担任正职,还能兼任县委副书记的话,那就不是贬谪,而是扎扎实实的官升一级。
四十几岁的县人大主任,未必就沒有前途,运作得当的话,还颇有空间。哪怕不能提升,合适的时候调出去,不做县委书记也能搞个县长当当。
高庆山在基层打滚了大半辈子,早就沒有了多大的野心,能够保住现有的位置,就心满意足。假如有朝一日,还能更上层楼,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高庆山的眼神马上又黯淡下來。
想什么呢?
这个难度未免太大了。
县委书记不待见了,还能官升一级,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市委领导也绝不会干出这种事來,那是公然打**的脸,只怕到时候,羊肉沒吃到惹一身臊。
想到**那个强劲无比的后台,高庆山便很是心虚气短。
省长!
不是他们这种小小基层干部能够仰望的。至于作对,那更是再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啊。
愈彦再牛,还能比省长牛?
愈彦伸出筷子,夹了一大片羊肉,慢慢吃了,微微一笑,说道:“高主任,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你说,愈书记。”
高庆山连忙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你在桃城县工作的时间太长了,这个不大符合干部使用的惯例。适当的时候,如果能够走出去,也是很不错的。到时候天地就开阔了。”
愈彦脸上继续带着微笑,不徐不疾地说道。
高庆山双眼又是一亮,急急说道:“对对,愈书记说得完全正确。哎呀,我们桃城的干部,就是交流得太少啊,交流太少,见识就不够,眼界也局限了,确实很不好啊。”
愈彦就笑,举起杯子和高庆山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高主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说不定时机一到,就柳暗花明了。”
高庆山望着愈彦,依旧有点将信将疑。
离开火锅店,愈彦沒有回北栾,连夜驾车去了安泰。
安泰市新城区建设速度很快,市委大院的主体工程已经竣工,但还有些内部装修要搞,预计过了今年的三伏天,好好晒一晒房子,去了湿气,下半年就能帮过去办公生活了。眼下张思文等市委领导,还是住在安泰市市委大院内。
愈彦在安泰工作过几个月,一切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将车开进了迎客松别墅。
愈彦來到单元楼下,正好碰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从楼上下來,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估计这些人是刚刚从张思文家里出來,为了接见愈彦,张思文提前下了逐客令。
愈彦提着塑料袋,缓步上走了进去。
一按门铃,门就开了,保姆李阿姨笑吟吟地给愈彦打招呼。
“李阿姨,过年好。”
愈彦微笑着问好。
“愈彦來啦,进來进來…”
张思文坐在沙发里,见到愈彦,便即缓缓起身,微笑点头:“愈彦來了,过來坐吧!”
“书记,过年好!”
愈彦疾步上前,向张思文鞠好行礼。
“呵呵,不必客气,请坐!”
“是,谢谢书记。”
愈彦在一侧沙发上坐了下來,腰杆挺得笔直。
张思文拿起手边的香烟,递给他一支,微笑问道:“愈彦啊,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愈彦坦然说道:“谈不上太顺利。**同志对北栾区的建设,有不同的看法。似乎对我们的工作,不是那么满意。”
料必**在《山鲁日报》上发表的那篇通讯,张思文是一定看到了的。
张思文眼里闪过一抹戏谑之意,笑着说道:“**同志是从省委下來的,对地方工作有自己的看法。再说,工作之间有分歧也很正常嘛。”
桃城县的两会,定于三月底召开。县委办、政府办、人大办和政协办四家联合起來,为了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开始做准备。虽然是召开两会,但还是以县委办为主來进行筹备工作的。高庆山是县委常委,很多事情由他出面协调,比较合适一点,其他单位都会买账。
一时间,县城很是热闹起來。
北栾区也很热闹。
开旗煤矿的施工队,已经正式开赴北栾,开始进行基建工作。煤矿的生活很艰苦,开旗煤矿的同志们,由一位副矿长带队,就在矿山上搭起了简易的棚子,用帆布一豪,耸是住所,便即热火朝天的干了起來。副矿长四十几岁,高级工程师职称,是个比较古板的知识分子,小身板一点不壮实。愈彦担心山上太冷,生活太差,副矿长高工只怕受不了,便邀请他在区公所入住,每天去矿山土班就走了。谁知这位执拗的副矿长一定要住到山上去,与工人们同甘共苦。据了解,副矿长参加工作二十二年,劳模也就当了二十二年,先进工作者更是年年不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