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竹心很快反应过来,她忽然明白这红衣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就是祁老大?”现在赵竹心对她的厌恶和可怜都变成了敬佩。
祁老大道:“不知姑娘现在可不可以坐下来陪我喝喝酒呢?”
赵竹心摇手,说道:“酒我是不喝的,不过吃吃菜,聊聊天,我倒不介意。”
赵竹心进了宴芳阁里屋之后,庞离本也想跟赵一平在外面等她。可是风波庄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过新鲜,加上他近日烦事缠身,也实在需要散散心,因此还是忍不住要到别处逛逛,可赵一平却怎么也不肯走,庞离只好说:“那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走走。”
赵一平犹豫着,还是说道:“不行,竹心妹妹要我保护你。”
庞离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说道:“你放心,这里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会非常小心。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
赵一平心里只系着赵竹心,庞离坚持,他也不再阻拦。
而另一边的偷香楼中可谓是谈笑风生,姬尔安和蓝婼一见如故,把盏夜话,好不快活。蓝婼并不是个酒量很好的女人,她的眼中已有醉意,痴痴笑道:“姬公子可真会哄人开心。一个女人遇到像公子这样的男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姬尔安苦笑,叹气道:“恐怕是不幸的。”
“哦?”蓝婼将酒端到他面前,姬尔安在她手中就着喝了,蓝婼笑道:“如果能常伴公子身侧,还有什么事是不幸的呢?”她的话越说越大胆,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利落果敢,不拖泥带水。
姬尔安听了当然要笑,可笑声中不是开心,是无奈。“若是在几天前听到姑娘这句话,我一定很高兴,甚至一定会娶你。”
蓝婼听完这句话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惋惜。姬尔安这么说,就代表他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可话中之意是却是他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她的女人。
“为什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她本不想问,她觉得一个人拒绝了你,就是拒绝了,至于理由是什么,没有必要知道,可这一次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姬尔安把玩着酒杯,黯然道:“因为我原本有一个妻子,她美丽高傲,每个女人都迎合我,只有她在的时候,才让我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有真情实感的完整的人。但她却好像永远跟我保持着距离,我觉得自己始终也不能走近她。”说到这里,他眼中现出落寞的神情。
蓝婼有些妒忌他的妻子,为什么她拥有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知珍惜?她问道:“你是为了她,才不肯要我?”
姬尔安缓缓摇头,又喝了两杯酒,才接着道:“就在几天前,我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在此之前,我还曾责怪过她。我是个连自己妻子都不能保护的男人,甚至没办法替她报仇!”
“她是被人害死的?”蓝婼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很厉害吗?”
姬尔安凄然道:“没错,她是被人害死的,连我都有份害她。”
蓝婼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不会太好听,她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一定深爱他的妻子,无论是谁伤害到自己心爱的人,都不会好受的。
谁知姬尔安却说:“更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她的心里存在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她是什么感觉。”
“你岂会不知?旁人也看得出你很喜欢她,否则又怎么会为了她而拒绝别人的好意呢?”她虽然已经决定放弃这个男人,但毕竟还是不甘心的。
壶中的酒已经没有,人似乎还没有醉。香香又端了一壶新酒送进来,笑盈盈地进来,又笑盈盈地出去。
待香香出去后,姬尔安才回答蓝婼的问题,“我并不是为了她才拒绝你。我刚刚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也许只是一个借口。知道她离世的消息,我是气愤大于伤心。我的女人,即使她犯了错,我也绝不能容忍别人去惩罚她,除了我,谁都不能动她!”
“那……是为了谁?”这才是蓝婼关心的问题。
姬尔安幽幽地道:“为了一个我不敢去拥有的女人。”
“不敢?”蓝婼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奇地笑问:“这世上也有你这种人不敢的事?”
姬尔安承认,他不敢做的事情的确很少,但这一次他也只能无奈地说道:“我身边有许多女人,我也都很喜欢她们。在遇到她之前,我对每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都一样,可我不能带她回去,因为我不确定自己可以护她周全。”
“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胆小。”姬尔安语带讥诮。
蓝婼似乎已猜到他说的是谁了,微笑着问道:“你说的可是刚刚那位姑娘?”
姬尔安默认。他向来少与人说心事,不想今日在这风波庄里竟与一个初识的女子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