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上去。”
他回头吩咐着惜儿姑娘,然后目不斜视的望向情绪激动的林昭阳,“林公子,杜准是一介草民,不过如今也是女皇陛下的皇夫候选人之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令尊也会受到牵连的,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就连站在原地的衙差也深深赞同,他们只是奉公办差,并不想遭受无妄之灾,“公子爷,这个杜准说的没错,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知县大人没法跟朝廷交代的。”
林昭阳并不答话,只是胸口的剧烈起伏暴露出他此刻反复翻涌的内心情绪。
“天下的女人多的是,环肥燕瘦,公子爷想要什么样的都会有的,为了一个女人实在不值得的!”
林昭阳暗暗捏紧手中的拳头,就算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又怎么样呢?她们都不是惜儿姑娘啊!
美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他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如此喜欢的女人了!
“我不要其他的女人。”
林昭阳嘴里低低呢喃了一句,仍然不肯就此放手。
惜儿姑娘已经钻进了马车内,听到他轻微的话语,掀起车帘偷偷往他这边瞄了一眼,明若秋湖的眼眸里渐渐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
衙差看了看面孔冷峻的杜轻寒,又看了看满脸不甘心的林昭阳,前者的气势更加凌人,那种恍惚的错觉似乎随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公子爷,这件事关系到当今的女皇陛下,出乱子恐怕会惹出大祸来!”
衙差不懈余力地劝说着,林昭阳咬了咬牙,忽然改变了主意,说:“好,我答应放她走。”
“公子爷果然深明大义!”
衙差高兴的奉承了一句,不料,林昭阳却朝马车这边大咧咧走过来。
走到杜轻寒的面前,他的脚步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然后十分坚决的说:“不过,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说完,他俯低头淡淡扫了一眼杜轻寒的右腿,然后抓住马车的车壁腿脚麻利的跳上车。
“惜儿姑娘,我陪你一起去京城。”
林昭阳自觉地坐在惜儿姑娘身边,惜儿姑娘扭头看着车帘外面,“林公子,真的不必如此。”
“人心叵测,惜儿姑娘你一个弱女子,不知道这世上的险恶,有我在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林昭阳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马车内剩下的两名年轻公子,戒备的眼神仿佛对方就是她口中的坏人一样。
两名年轻公子顿时面色不虞,脸上的肌肤也收紧变得尴尬起来。
惜儿姑娘轻轻吁了一口气,被身边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吵得头疼不已,可是又无法完全忽略掉对方话语中的好意,“你说的话我都明白的,不过这种话以后就不用再说了。”
林昭阳乖乖点头,明白过来惜儿姑娘是在关心自己,内心更加欣喜不已。
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是杜轻寒,他的腿脚不便利,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惜儿姑娘掀开车帘一直想帮她,可是她的手就想断了筋脉一样使不上力气,这时林昭阳探出身子,朝对方伸出自己的手臂,“我来帮他吧。”
杜轻寒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幽深的眼眸如同无底的深渊,他没有接受林昭阳的帮助,狠狠咬着牙让自己跳上了马车。
林昭阳扫兴的收回手臂,撇了撇嘴角嘀咕了一句:“只是拉他一把而已,用不着如此在意吧。”
这时车内的一位公子终于找到回击的机会,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骨气的人就算饿死路边也不会要嗟来之食。”
“真是傻瓜,死了才什么都没了。”
林昭阳轻哼了一声,他从小也在私塾里饱读圣贤书,他爹希望着有朝一日他能够金榜题名,可是他随着年纪慢慢的增长,对书中的道理渐渐不以为然,写出来的文章虽然辞藻华丽,却观点往往标新立异,被私塾的老师所不容,称之为旁门左道。
“林公子此言差矣,死有重于泰山亦或是轻于鸿毛,死并不可怕,重点在于死的是否有价值和意义。”
年轻公子不服他的话,义正言辞的反驳了一句。
林昭阳问了一句:“还没有请教公子你的名讳?”
“在下江惊鸿,见过诸位。”
年轻公子彬彬有礼的作答,还抬手朝惜儿姑娘这边作揖。
“江公子的话真是好笑,不管有没有意义,死对于人来说都是相同的。与其好死,不如好好活着,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命还在,才能继续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昭阳按着自己的想法辩解着,“所以,人为了生存,应该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