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稍远一些，琉青小声问我，“姑娘，那位先生是谁？看着眼生，好像从来没见过。”

我见她一脸紧张，就笑着安慰道，“你别怕，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之前去舞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好像也是在商会做事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萍水相逢，打非招呼罢了，没什么交情的。”

琉青这才点了点头。

白月漪在前方叫道，“蓉萱姐，别慢吞吞的，赶紧过来。”她嗓门老大，又跳又叫，周围难免有些人好奇，伸着脖子打量了她一番，见是个年纪轻的少女，也就没当回事，都笑着散开了。

景画叹了口气，“我们家这位小姐可如何是好？太太要是见到她这幅疯疯张张的样子，非要气个倒仰不可。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也只有她会这么真性情，毫不做作了。你看人家的姑娘小姐，哪个不是端庄贤惠，说话都要用手帕掩着了嘴再说……”

琉青道，“九小姐自小就这样，怕是很难改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她活得真实自在，也没什么不好呢？人活一辈子，干嘛不顺自己的心意，非要被规矩教条限制住呢？”

景画看着我说，“姑娘，我学问少，也不懂太多，但你说九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我望着白月漪欢快的身影，虽然隔得甚远，但依旧被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月漪无拘无束，性子里有几分四舅的影子，活泼可爱，但做事又有稳重懂事的一面，会关心别人，这是受四舅母的影响。作为她的姐姐，我希望她能活得轻松一些。就如琉青所说，人这辈子，弹指一挥间，想想母亲，一个人在闭塞的院子里过完了自己的一生，我现在还能想到她每次见到月漪时的样子，眼睛里又是渴望又是羡慕。很多幸福，自己得不到，但身边的人能够拥有，也就足够。”

琉青听我提起母亲，忧伤地叹了口气，“那时候夫人总喜欢叫九小姐燕子……她还说，燕儿南来北往，天地更宽，见识更广呢。”

白月漪大概叫了半天不见我来，性子又急等不了人，干脆快步走了过来，“干嘛呢？慢吞吞的，赶紧过来。”扯着我的手就往前走，琉青叫道，“九小姐别急，慢点。”

白月漪哪有功夫理会她，直接把我拖到了小可和李笑芬的身边，指着一家摊子说道，“这卖的长白糕真是好吃极了，你也尝尝，一路颠簸，你也早饿了吧？”

我看着雪白的糕点，笑着道，“饿倒是没饿，但可以尝尝。”接过小可递来的糕点，吃了一小口，果然又甜又软。小可又红着脸给琉青和景画各分了一块，低声说道，“这是老字号了，虽然没铺子，但只要看到这招牌就都能认识。我和师傅出门办事，总能吃到呢。”

那老板笑眯眯地说道，“老字号不敢说，但的确是祖传下来的方子。我们都是乡下人，也没什么见识，就靠祖宗传下来的的手艺讨生活。”

小可付了钱，又率先开起路来。李笑芬四下打量了一圈，“看相的人到底在哪呢？我怎么还没看到影子？大伙都帮我盯着，可千万别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