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是王氏的陪嫁嬷嬷,也是王氏自小的乳娘,对王氏可真是像亲女儿一般,朱嬷嬷此时心里也是大感疑惑,这二小姐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一个病秧子,何时如今日这般伶俐了,仔细打量着赢婳,总觉得二小姐不一般了,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边为王氏顺气边低低的说道:“夫人,别气了,当心身体。”
闻言,赢婳心底冷冷一笑,脸上却是一派无辜,轻声开口道:“是啊,姨娘,您听朱嬷嬷的话别气了,我想四妹妹想必是从哪个丫鬟婆子口中学来的,做不得真,没有人会认为是您对四妹妹的教养不尽心的。”
赢婳此语夹枪带棒,字字诛心,噎得王氏和朱嬷嬷一时之间有些没缓过来,待两人回过神来,王氏满脸怒意,沉声说道:“赢婳,你说你这没有藏来路不明之人,我姑且信你一次,那紫菱的伤你如何解释!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忍心对她下如此狠手!”
王氏一怒,周遭看热闹的丫鬟婆子都噤若寒蝉,夫人的手段她们可是清楚的。
“母亲,三妹妹不是女儿伤的,你也知道,女儿身子不好,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余力去伤人呢?”赢婳柔柔弱弱地说道,不时还不忘咳几声。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深表赞同地点头,众所周知二小姐是刚出生就落下的病根,终年疯疯癫癫,缠绵病榻,就这几年才微微地有些好转,哪里能伤的了跋扈张狂的三小姐啊。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赢婳的眼光不禁同情怜悯起来。
就连王氏和朱嬷嬷也不禁动容,赢婳的身子弱的像风一吹就要倒一样,即便秦紫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她怎么也不可能被这个病秧子给伤到啊,此时就是她们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紫菱的贴身丫鬟扶柳说是你伤了紫菱的。”王氏眯起了眸子,仔细地盯着赢婳,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赢婳委屈地扁了扁嘴:“扶柳是四妹妹的丫头,如何会向着我说话?”
王氏面色一沉:“你是说,紫菱叫扶柳诬陷你?”
“我从未这样说过。”
“哼!来人,把二小姐请回屋子去,三天内不许给她送饭!”王氏冷冷地说道。
几个丫鬟闻言连忙上前推开破旧的房门,将赢婳和柳叶都“请”进去后从外面将门锁上。
简陋的房间内只有一方桌子两个凳子,一张冰冷的硬床板,上面铺着破旧不堪的薄毯,赢婳,丞相府的二小姐,住的与城外的乞丐怕都有得一拼,说得难听点,乞丐路过都会扔两个铜板。
隔着门窗听着外头渐渐远了的脚步声,赢婳微微一笑,转头对气的小脸圆鼓鼓的柳叶说道:“好啦,人走了,我不这么做咱们怎么溜出府去?”
嘎?柳叶满脸错愕的抬起头,呐呐的问道:“小姐这是为了要出府才会心甘情愿被关起来的?”
赢婳勾唇轻笑,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出去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今夜出府,我可不想饿肚子。”
趁着黑夜赢婳带着柳叶又一次溜出了丞相府,这厢赢婳两女“寻欢作乐”,逍遥自在,殊不知那厢王氏已经被气昏了头,屋子里但凡是能摔的物事儿已经没一件儿是完好的了。
朱嬷嬷小心地为王氏顺着气,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奴才看二小姐不止是不傻了,头脑还伶俐得紧,就看今天她对您那怡然不惧的样子,便留她不得,否则后患无穷啊,十七年前那桩事若是被她寻出了个蛛丝马迹,老爷定要发落了您不可。”
闻言,王氏眉头猛地一跳,对着门外高声唤道:“来人,把大小姐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