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呆了一呆,就答应了。
阿赞屈喇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很久,最后便对那个中年和尚合十说道:“既然以后辈作为赌斗的对象,那么我这边,就让我的这个弟子,代替我走上这一遭吧。”
手指过处,雾气轻分,先前那欲引王恂入阵中深处的少年缓步而出,这时候他的脑袋已经飞回了身体上,只在脖子上细细查看,能看见一条红线一样的缝合处——这是唯一能证明,他在修习飞头降的证据。
少年如同狼一般的目光如火如荼的落在了王恂身上,两个人对视之间,仿佛彼此都迸发出了一种叫做“宿敌之间的感应”一般的战意。
王恂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住嘴闭了闭眼睛。
慕初晴正听到精彩处,却不防王恂竟就此闭口不言,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后来呢?赌斗到底怎么样了?”
“结果很明白啊,”王恂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几十年间,泰国可有发生排华暴行?”
“好像是……”慕初晴歪头想了想,“好像是真的没有……”
王恂摊了摊手:“所以了,你也看到结果了,”他笑了笑,“赌斗的结果如何,我不说,你也能够猜得到了吧。”
他笑吟吟的说着,目光当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悲哀。
他是赢了,但赢的并不光彩,也赢的并不高兴。
输得那一方,信守了承诺,这么多年似乎都未踏入华夏一步,而如今……h市的异动,算起来或许是因为阿赞屈喇天年不久,如今大概真的已经不在世了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阿赞屈喇一过身,这许多年来压在他们那一脉头上的屈辱和压力,也就会反弹的越来越厉害。但是他现在同样看不清楚的是,在h市的这个风水大局,针对的,到底是偶尔到来这里的他,还是赌斗中的另外一方,那个“不择手段也要赢”的男人。
慕初晴忽然眨了眨眼睛:“对了,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和尚又叫什么名字?”
王恂微微笑了一笑,这个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个少年,叫做阿赞堆,而那个中年和尚的名字,叫做目连。”
“这个名字倒真是有够奇怪的……”慕初晴嘟囔了一声。
王恂摇了摇头:“目连这个名字,取自于西晋三藏所译的《佛说盂兰盆经》,目连这个人,在经书里头,是个能以神通从饿鬼道中拯救自己母亲的大孝子。这个名字,是很有些来头的。”
两个人在房里絮语,倒也没刻意压低声音防着人,孰料正说到此节,桑敏忽然推门进来,在推门之时听到他说到这段话,手里原本端着的碗筷“碰擦”一下落到了地上。
王恂和慕初晴诧然看去,桑敏的手指却在激烈的颤抖。
王恂目光一紧,桑敏已经抖着嘴唇开口,目光里是一片说不出来的复杂:“你说目连这个名字,是来自于佛经?”
“……”王恂沉默的看着她,半响点了点头。
桑敏伸手捂住了眼睛,慕初晴和王恂担忧的看着她,瞧着她的双手都无法镇定,半响,桑敏忽然“噗通”倒在了地上,慕初晴急急扑了上去,喊了一声“妈妈”,却发现桑敏竟然是生生晕了过去。
桑敏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软软的床上。
慕初晴和王恂一起在她床边上守着,瞧着她醒了,慕初晴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妈,医生刚走。”
医生说桑敏情绪波动太过激烈才会晕倒,他们想了半天什么事儿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只能猜测,是因为目连这个名字了。
慕初晴不明所以,当下并没有想太多,但是王恂那一瞬间却想到了很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