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后不要还给我了。”他说。
她点头,低下头,让他把项链系在自己脖子上。
接下来,就是一套程序,直到签字盖章,结束!雷宇炀拿着结婚证,宝贝地摸了摸,塞到她手里:“我怕在里面弄掉了,你帮我保管好。”
“嗯。”蓁蓁点头,勾住他脖子吻了一下,“早点回来。”
“放心吧。”他说。
走出民政局,他上了警车。蓁蓁望着他,很不舍,忍不住落泪。谁知他突然回过头来,开心地朝她挥手:“老婆,我坐牢去了!你快回家等我!”
整条街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心道哪有人坐牢坐得这么高兴的?
蓁蓁看着他,本来很伤心,突然就笑了出来。
若瑶出院后开始学画画,短短几年内,小有所成。平时只要天气好,她就外出画画、收集素材,有时候去得近,有时候去得远。
开始时,总有人陪着她,她不想麻烦别人,但又自认为自己是个麻烦,要是不小心迷路了还得害大家找她,所以只能听大家的安排。后来因为小晖对才富集团的几次猛烈攻击,李雅伦又自己得罪了一些权贵,他的公司衰败下来,他本人也没了消息。
蓁蓁想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就慢慢同意若瑶单独外出,但每次都嘱咐她必须呆在某个范围内。比如去公园,就告诉她坐哪个位置,想上厕所走哪边,想喝水、吃零食到哪里买,除此之外不能乱走,有事就打电话……
这样偷偷跟踪了她一阵,果然没出事,蓁蓁才放心。
后来苏夏留学回国,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每天早晨,她去上班时就带着若瑶出门。到她公司附近时,若瑶下车,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开始一天的画画。
她身后是一家咖啡馆,几十米外有个公交站牌,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不同的人。有情侣,有母子,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无忧无虑的学生族……
她把他们画下来,画到累了、不想画了,就给司机打电话,司机会来接她。如果她一直在画,到中午时,苏夏就会来接她去吃饭;到下午时,苏夏下班,二人一起回家……
她的生活很单调,只除了每天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不过她很喜欢。
她画画时,总有些路人好奇地来观看,有些人看几眼就走了,有些人会坐到旁边和她说话。她不擅长聊天,常常弄得人家不高兴。
她耸耸肩,又没什么大不了。明明是你们太奇怪,我画我的,你们干嘛要好奇?
所以,开始时她很紧张,后来却完全无视,甚至因为画得太认真而察觉不到。
有一天,她画完一幅抬起头,发现身边坐了一个男人。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很瘦削,皮肤偏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拿着一部宝丽来相机,对着街对面不停地拍照。
她好奇地看过去,只看见华丽的橱窗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没什么特别的。那他拍什么呢?而且宝丽来这种东西,都过时了……
啊!她好奇别人干什么?可能是摄影爱好者,或者宝丽来相机的发烧客吧。
她转身去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咖啡店的老板娘会看她的画,夸她画得好:“有点像一个漫画家的画呢?”
她点点头。
“你学她的?”
她还是点头。
“不过我觉得你比她画得好呢。”
“谢谢。”她笑道。
喝完咖啡回去,椅子上已经换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她坐下来,拿出手机上网,直到苏夏来接她。
她发现身旁已经没人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堆着一沓照片,是宝丽来相机里出来的照片,是对面橱窗的景色。她疑惑地想,拍了这么多,为什么又不要了?真是怪人……
第二天,这个怪人又来了。仍然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但他这次只是把相机放在椅子上,人怔怔地望着对面,什么都没做。
她疑惑地看了几眼,心想这是她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怪的人了,忍不住就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端起相机,对着街对面照了一张,然后走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她每天都遇到他,而他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有一天,天下了雨,她收拾画板准备离开,见他还怔怔地坐着,忍不住叫他:“你不去避雨吗?”
他抬起头来,双眼落寞地落在她身上:“去哪里?”
她指了指前面的咖啡馆:“那里。”
他看了一眼,收拾相机默默地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