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低着头看着茶几上的水杯,“拿到银行卡后,舅母就走过来搀扶我,我说不用,可是被她架起来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踩到了一根筷子,在我倒下去那一刻,舅母你做了什么,还用我来说吗?”
她恨恨地看着舅母,这样的情况下她也忍住了泛酸的泪水。
突然这一刻才发现,人不是生来谁都坚强,也许带有一点骨子里的性子使然。可是她不是,她绝不是,她以前爱哭的,小时候在妈妈怀里哭,后来在舅舅家的这些年偷偷的在被子里哭,在后来在东昊面前哭,而后在监狱里面对着墙壁哭,哭过之后就是长久的发呆,她不喜欢哭,没有人会喜欢哭,只是没有遭遇那些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的事情。
现在她的心里是顽固的,从未有过的顽固,不是要坚强,而是被这事情逼得不得不坚强顽固起来。
艾可说完了这些,身体疲惫地靠着沙发,环顾舅母的家里,真的好光鲜,这房子,好大。
她感觉很悲哀,在法国惦记了舅舅一家五年,而她们,原来是住着这样的大房子,生活的这样好,而她,却连街边普通的水果买一次都是奢侈的,现实逼得她要节省,手里那么点的钱,都要用在租房子上,没有住的地方,要去死么?
她眼眸闪烁地看着客厅里的每一样东西,悲哀的牙齿紧咬。
世界是这么的大,却容不下让她们一家人平安健康的活到老。
廖芝丝毫不在意她说的话,而是看向了纪典修,“首先我要对修说一件事。我跟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和你的妈妈又是老同学,我怎么会去伤害这个孩子,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就连修你的妈妈,她都不知道艾可这孩子怀孕了。我比你妈妈还晚得到的消息。”
“你知道!”艾可皱眉看着廖芝,忍着泪水咬着唇。
廖芝看着艾可,“我从哪里知道?你为什么对修说是我搀扶的你?明明给完你银行卡我就走了!我不管你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这个孩子不能不诚实。我好心好意去给你送银行卡,你这样说我?我们可以去问饭店老板娘的。“
“你什么时候走了!我真是……”艾可手捂着嘴巴,而后难受的揪着衣领,呼吸困难极了。很想哭,可是哭了她就失败了,她拼命忍住。
廖芝似乎更变本加厉了起来。
她从包里找出那支录音笔放在茶几上,艾可瞥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
“听了这个,事情大致就明白了。就明白为什么添添很她必须装作不认识。为什么我见她一面那么费力。”廖芝捏着那个按钮,对艾可说,“我希望你不要再狡辩了,你该诚实一点!”
“……”艾可看向那个东西。
录音笔里传来噪音声,然后是清晰的一句,艾可说的话。
“舅妈是忘记了吗?我们说好了见面要装作不认识的……”
!!她录下来了?
还有什么艾可都听不清了,这话是她说的,也是对着这个可恶的舅母说的,可是……她竟然录下来了。她要做什么?
纪典修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另一手腕上的手表,他蹙眉看着那只录音笔,沉声不知在问谁,“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艾可不说话,她知道,即使说话了,也挡不住舅母要把是非颠倒过来,所以不如不浪费唇舌。她要等到她说完,只是这种滋味太难受。
廖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艾可你先不要说话狡辩,让我先说完一切。”
艾可面无表情地看着廖芝,“你说,我要听听另一个我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