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典修阴沉了脸,声音凉凉的,“难道!这样欺骗了我之后不该解释什么吗!?”
艾可呼吸着,冷风打在嘴唇上,就连嘴唇此刻都在发抖,她双手颤抖着,手指弯曲着攥进手心里,眼睛不敢去看他那样逼人的眼眸,她缓缓说道,“要解释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向一个陌生人去解释我的私事?那是我想守住的事情,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一部分,就连亲人也不,可是你却调查了我,让我费力藏起来的事情都摆在了人前,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行为是有多残忍?你是强盗吗!!”
她对他吼!
纪典修没想到此刻错了的反倒成了他?
他攥拳站在她前方,薄唇微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刺猬?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怕事情摆在人前?你当我是陌生人,看来,是我没有尽到一个陌生人的本分!!”
“那就请你尽到一个陌生人的本分!不要再好奇我的事情!”她同样手在颤抖的攥成拳,不想那些不堪的过去被剥离出来,让新的生活环境再次变得一团糟,不想遭受到别人异样的看待,怕极了那些人看逃犯一样的眼神,她没有罪大恶极啊!
纪典修喉结滚动,深深蹙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调查中的她,满口谎言欺骗,那样浮夸的一个女孩子,此刻却甘愿被罚洗餐具,矛盾不是吗!她让他头疼!
艾可感觉到冷风吹过眼角,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想到过在任何人面前为了不堪的过去而哭泣,却没想到过是在他面前,她压低着头,让他看不到她落下的泪水,颤抖声音的说道,“你不是已经调查了吗。那就是我,真实的我,所以以后,请不要再对我好奇,不要再调查我!如果你再这样翻找我的过去,我立刻辞职离开这座城市!”
她的心都在颤抖,他还知道了什么?知道她杀人?知道她坐过牢,知道艾宝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吗?
突然的,对生活感到无力,好累,好像除了活在担惊受怕和别人的奇怪眼神中,就没有什么了,好不容易带着艾宝重新过生活,却也不能永远埋藏她的过去,如果艾宝长大了,会不会对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失望?
纪典修有些怔然,蹙眉看着刺猬一样的她,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这他心里记着,她拿着三百万跟其他男人出国,甚至生了孩子,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她不敢面对?
纪典修攥拳,挺拔的身影在夜色中笼罩下来可怕之极,一只手攥紧了西装外套,狠狠发泄地一甩,一摞高级餐具被无意扫到,摔在地上哗啦一下全部碎了。
艾可抬头看他,这是在对她发脾气?
纪典修已经转身,修长的身影离去。
艾可双手颤抖的捂着冰凉的脸,望着面前摔碎的一堆餐具,紧皱着眉,咬着唇,鼻子酸酸的……
他说她像个刺猬,对的,每每被人掀开过去,哪怕触碰过去的边缘,她都像是被掀了皮的刺猬一样疼着。
黑暗中,奔驰越野车外,倚着蹙眉吸烟的男子,单手插在裤袋里
后半夜两点,艾可恢复了情绪,来来回回从天台下来,走进西餐厅里面,然后再匆忙的跑上去,再端着洗好的餐具跑下来,反反复复,纪典修手表的指针指到了四的时候,她纤瘦的身影还没有停止。
天已经放亮,艾可上去将碎掉的高级餐具扫到一起收起来,随着天边露出鱼肚白,天台上整理碎片的哗啦哗啦声音方才停止。
五点的时候,天彻底亮了,艾可换下工作服,将工作服洗干净,晾在天台上。
六点的时候。纪典修薄唇哧出一口烟雾,烟蒂扔在地上捻灭,他上车,深邃的眼眸最后看了一眼在西餐厅里那抹瘦瘦的身影,她累极了,疲乏极了,就那样随便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在早班保安打开雷斯特大门之时,纪典修轻打着方向盘,离开。